陈晓峰:被货币化的中央美院
[中艺网 发布时间:
2018-04-03]
面对“百年美院,百年辉煌”,中央美院百年校庆官宣的口号,以及现任院长范迪安带领大家唱响生日快乐之歌时,你真的不能太计较。
因为,至少我理解的是,美院在美好的生活和艺术产业化时代是大有所为的,高调校庆,也是为意识形态更好的服务。
我想换一个Slogan,可能更接近90后,00后学生居多的美院性感本质:“百年美院,助你更个性”。
只有倡导个性化的人生,才能显示美院的艺术自由底蕴和百年气质。
百年来如果美院有一种精神可以传承的话,可能就是立于潮头,勇于突破的那些艺术叛逆的精神。
但是近些年来,这些刺头学生,越来越稀缺。
但是美院系统的接单和接项目的吸纳能力越来越强。
考生报名火爆,经营很成功的美院教育四平八稳到,就像郑永年教授所称的“幻灭的时代”的到来。郑教授认为,“在这个世纪,传统世界和传统价值观消失了,人们再也不能用传统的价值来看新世界了”。
百年校庆的用意可以猜测的是:
一面:传承百年的美院传统精神。特殊时期,人民需要不忘初心,不停的翻翻家底,以缅怀曾经璀璨的星空。
美院毕业生曹星原教授,“站在簇拥着几千人的校园里,我从灵魂深处明白了中央美院与中国美院的不同之处”,曹教授感悟出了,“在中央美院和中国美院读完两个学位都没有明白的一个道理: 就是要建立一个左派的美术学院。”
她终于区别出了,央美和国美的“区别”,一个是“人大”、一个是“政协”的功能。曹教授对我们业务来往方面很友善,以致我不忍心说,女教授很感性。现在谈左派的美院,已经只是一段历史记忆的尘埃罢了。
诸如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等接单项目任务作为百年美院的政绩,现在又能算什么派系?
老美院和新美院,之间衔接只是漂亮的校史,但是历史长河中,那些夹杂着浓郁意识形态的刀光剑影,风云诡谲的人事,以及政治化的对与错,却只能深陷老美院的那瓶早已尘封的“老酒”当中。
结合当下现实主义万物生长的定律,我也感悟出了,政治意识形态功能和货币化功能之间只有一道薄墙。艺术所能抵达的作用被简化也是如此。
推开历史之窗的是,一个政治化的中央美术学院(微博),
那么走出来的,可能就是一个货币化的中央美院。
另一面:以此作为一个新起点,进入到新时代的美院。
但是,自我看来,美院的价值观,显然已经被分为两截:
一截是“古老世纪”的美院,那个美院的世界里,“传统的价值观已经消失”。
因此,正确理解中央美院百年校庆,可能只有需要借助“颠覆”的概念:
一个彻底属于过去式的中央美院,一个是新时代的中央美院。
以下观点理解起来有些费劲哦:
谁比谁更模糊一些,当下的美院可能看不透彻吧?
共通点是:古老体系的美院和与此俱进的美院都需要:
自我加持,自我勤勉,甚至自嗨。
艺术叛逆虽然不能批量生产,但是学校不应该把这种自由创作的精神阉割。此处必须加注一句,我说的不一定只是美院哦。
至少美院的学生,不应该自我被割韭菜那样,成为反对初心的那个自我。
因此我后面提到要避免被割韭菜,那抵抗或成全艺术“幻灭的时代”最好的武器,则是:
货币化艺术时代。
先极端一些表达:
只有货币化艺术,才能保持艺术的光芒。
“保持”一词我可能用的保守了,应该是“保鲜”更准确。
这点很多人会说和艺术精神悖论,但别忘了艺术革命需要有钱。
梵高的个人艺术革命就是失败于钱,而又被钱开启了另一个在异国他乡的传说。
这种说法的社会现实落实在于:
在意识形态全面收割面前,利益可能是最好的艺术社会观点互动。
每个时代都有新的表述方式:
过去时代是愤怒出诗人,现在是金钱出艺术家。一个传统到另一个传统。
此时此刻,我只想孤僻的问范院长老乡一个问题:
美院驯化师生,已经有了独特的秘方?
如果美院要开启新的方程式,那么方程式上的变量依然是:个性,包容。
百年校庆,让我们见识了美院的雍容华贵,人才济济,但在小心翼翼的艺术教育基础上,是不是还可以净化更好版本的美院?
把这个问题抛给美院人吧。
范院长肯定是好的政客型院长,不过又是一个常常有出新表述概念能力的批评家,所以平衡了一些民间的情绪。
在社会主义现实美学依然大行其道,价值观超级稳定的学校即便时间逝去了100年,但谈“百年辉煌”真的是很官方的说辞,兴奋显得有些无厘头。
人民离美好的生活,尤其是精神化生活,艺术化生活真的还很远,以及千篇一律的城市构造现状,其实美院负担的责任和作为可以更重一些。
我的观点是,艺术可以更个性化一些,更自由一些,才能更好的离自由市场近一些。否则美院的毕业生又回归体制,又重复传统的老路子。
社会审美进步的脚步依然很沉重。现在才进化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商场里把艺术体验作为消费场景化的一个环节。
而人民的社区,人民的家庭离艺术,离美育真的很远。
中国纵然有万千个富豪土豪,但是审美真的很俊朗吗?
更多的,可能还是停留在收看央视国宝鉴赏层次的意淫心理状态里。
时间是可以货币化的,而中央美院的货币化现象更与时俱进。
在现实面前,你要选择善意的“和解”。
在此,我想补充的更具体一些,只有叛逆的时间,货币化才更高一些。
似乎只有叛逆,你离这个现实“网红”的机率更高一些。
而这意味着被货币化的时间会大大缩短:
这一点,如果美院的学子们还不能被点醒,希望你们去师兄方力钧那里学习艺术观念思维运用的鲜活状态。
方力钧的艺术发展个案,浓缩了美院毕业生与社会现实搏斗,最后功成名就的绝佳样板。其过程比陈丹青更有意思,比徐冰更为贴近国内超级现实主义土壤的特色。
美院有三个时期值得大家对美院本质有个自我切割线:
一个是百年意识形态的美院,那些大师辈出的。美院里面很多雕塑你可以去看看。这个是真的教育时代,属于视为美院精神百年孤独的美院。
一个中后期的美院,陈丹青、徐冰、方力钧以及近些年涌现出来的青年叛逆者。这是现实与商业崇拜并存的时期,属于美院当代化的一个进程。这个阶段教育功能似乎已经被弱化,美院进入到了货币化的时代。中国美院已经和整容医院合作办班了,我不知道范院长下一步在这方面会做什么的跨界教育规划?
还有一个新时代的美院,现在正在走进来。
当然,我暂时还是难以想象新时代的美院会以何种美院化的样式出现?
美院可以不疯狂,
但美院的学生不疯狂,是不是太娘性了?!
美院如果有信仰,可能就在于为艺术观念信仰不断充值。
这些年,我只喜欢方力钧、祁志龙等在圆明园时代被驱逐,并被冠以盲流艺术家等称号,却成就了一个当代艺术国际化舞台的时代。
这些年,我只喜欢中央美院的另类晚会。另类可能是最高学府的美院的性感值,才得以完整的裸露。清华美院单说啊。
这些年,我只喜欢美院裸奔的厉槟源,他展示了一个美院毕业生真正的“身体”与社会沟通的能量。
这些年,我只喜欢被记过的葛宇路,只有这种用于对视无处不在的社会监控器,才能表达美院学生没有被异化以及艺术所能表达的社会空间。
这些年,我同样喜欢在北京破墙上画熊猫,而被警察叔叔追赶得“宁可画碎,不可瓦全”的齐兴华。
我只能说我喜欢每一个从美院出来的毕业生,还能保持对艺术的狗血热情,而不是写满对世俗社会的妥协。
美院可以无限放大说法,培养人才就像做菜那样,众口难调。
回过头来看:
百年美院的强大还是基于它创造了一种艺术货币体系。
一个例子:大师辈出时代,百年来,美院走出来的很多艺术家成为大师,从而创造了独特的艺术效应。同时也是现在拍卖市场进行时态的记录创造者。这个非常直观的显示了,美院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艺术货币化人才储备。
又一个例子:艺考成为显学,录取比例让人倒吸一口,以致今年中央美院和中国美院都有考生在考前对着学校的石碑跪地祈祷。隐匿的正是艺术货币化时代的赤裸裸欲望。
我的观点是,只要是真心的跪拜,真的很好。
以前我不是这样理解这个问题的。
因此,一方面,我非常希望:
美院的鲜活的个性以及能量,可以复活在货币化时代的美院。
这样至少让他们拥有一个快乐而又丰富的艺术人生。而不至于成为盲流,成为为寻找工作室不断奔波在路上的人。
我的太太是美院毕业的,油画助教班。
我主编杂志的编辑队伍,有四五个是美院本科毕业生。
我自己也曾在美院短暂进修过。
我认识的很多艺术家都和美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当然要祝愿美院发展得更好,国际化得更近一些。
另一方面:
百年美院,我只想最后说一句,问一句,
这个社会真的应该对具有艺术探索精神的艺术家:
能好一些吗?
货币化的美院真的好吗?
当然,你问我的态度,我很也矛盾:
在意识形态美院和货币化美院之间,有其他选择吗?
中央美院的框架足够高大上,
关键还是看毕业生的意识形态,思想观念以及“气质”。
最后还得补一句,
央美现任的陈平教授,你觉得这样写百年纪念文字真的好吗?
“壮哉央美兮,为丹青运筹。
势从国运兮,为文化歌讴。
气宏中西兮,为双楫艺舟。
雄集人杰兮,为天下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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