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创作应该被连累吗 克洛斯性骚扰事件引发争议

好像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性骚扰的话题就在海外艺术圈不断蔓延、不断发酵。

　　曝光最多的可能是《艺术论坛》长期出版人奈特·兰德斯曼（Knight Landesman）以及之后被解除职务的军械库艺博会总监本杰明·吉诺齐奥（Benjamin Genocchio）。

　　最近，艺术家查克·克洛斯（Chuck Close）也因为性骚扰丑闻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查克·克洛斯，Courtesy of Getty Images.查克·克洛斯，Courtesy of Getty Images。

　　
查克·克洛斯创作于2000年的“自画像”，Courtesy of Adamson Gallery， Washington。

　　位于美国华盛顿的国家美术馆宣布取消原定于5月13日举办的查克·克洛斯个展，同时取消还有原定于9月份举办的摄影师托马斯·罗姆（Thomas Roma）个展。两场展览取消的理由均为艺术家涉及性骚扰。

　　国家美术馆负责公共关系事务的总监Anabeth Guthrie表示，这是国家美术馆有史以来第一次因为公众对于艺术家的谴责而取消展览计划。“考虑到最近公众对两位艺术家个人生活的密切关注，我们经过慎重讨论最终决定延期。同时，涉事各方也都非常清楚，现在这个时期不适合举办展览。”


　　
　查克·克洛斯创作于2017年的“Subway Portraits” （2017），photo by Allison Meier/Hyperallergic

　　最初爆出克洛斯丑闻的是《赫芬顿邮报》，去年12月开始，先后有多名女性声称遭到了克洛斯的性骚扰。但据克洛斯的律师Lance Gotko表示，克洛斯否认这些指控。本月初，在哥伦比亚大学教书的摄影师托马斯·罗姆因被五名女性指责性骚扰而辞职。

　　由于查克·克洛斯在艺术界的声望颇高，所以此次在艺术界的影响范围非常广。西雅图大学原本公开展示的克洛斯创作于2000年的自画像被移除。

　　1940年7月生于美国华盛顿的克洛斯是美国超写实主义的代表人物，曾先后就读于华盛顿大学、耶鲁大学以及维也纳造型艺术学院，因使用极具创造力的复杂图案来创作人物肖像而闻名于世。


　　
查克·克洛斯“William Jefferson Clinton” （2006），Courtesy of the 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

　　克洛斯从1964年开始描绘人像，两年后开始以照片为蓝本作画。他的作品画幅巨大，远看逼真，近看局部却非常抽象。1973年，克洛斯的作品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1988年，克洛斯患上脊髓动脉破损并最终导致瘫痪，从此开始在轮椅上作画。2000年，他被授予美国国家艺术奖。

　　这里我们先暂不赘述克洛斯性骚扰事件，因为我们注意到《纽约时报》近日的一篇报道，其中也提到了此次克洛斯个展被取消一事，同时提出一个问题：

　　“Chuck Close Is Accused of Harassment。 Should His Artwork Carry an Asterisk？”

　　查克·克洛斯被控骚扰，他的作品应该因此被打上标签吗？

　　在艺术史中，与这种争议相关的议题并不少见，几个世纪以来，诸如毕加索和席勒等艺术大师，也曾发生过对女性行为不当的事情，但是他们的作品在全球各地顶级博物馆展出，从未被打上任何特殊“标签”。

　　如今，国家美术馆取消克洛斯的展览，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会衍生出很多其他问题，例如，以后克洛斯的作品应该被如何对待呢？那些馆藏有克洛斯作品的博物馆，比如大都会、泰特和蓬皮杜，那些花大价钱收藏克洛斯作品的藏家们，他们该作何反应？

　　这是一个很容易被撩拨的时代，像娱乐圈的热搜一样。但在艺术界，艺术作品应该因为艺术家个人行为而被“连坐”吗？

　　收藏有大量克洛斯作品的肖像美术馆馆长Kim Sajet提出：“现在，我们都应该自省，‘我们需要如何对待查克·克洛斯？’”，“谈到美国肖像艺术，就不能绕过查克·克洛斯。有很多伟大的艺术家，他们也许并不是值得赞扬的人。”

　　此外，还有很多策展人和博物馆馆长认为，基于艺术家个人行为而做出美学判断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所以目前还是有不少博物馆一如往常，并没有对克洛斯的作品或者展览作出一些消极的措施，一方面也是因为克洛斯的事件目前并没有受到任何法律判决。

　　耶鲁大学美术馆馆长Jock Reynolds也认为，公众对艺术家的个人行为所设置的试金石能到何种程度呢？“毕加索曾冒犯了很多女性，我们有将他的作品请出美术馆吗？”

　　对此，《纽约时报》还对历史上一些有名的事件做了列举：卡拉瓦乔曾被控谋杀，19世纪著名摄影师埃德沃德·迈布里奇（Eadweard Muybridge）也曾经被控谋杀；埃贡·席勒曾因涉嫌强暴13岁女孩被判入狱24天；16世纪意大利雕塑家切利尼（Benvenuto Cellini）曾因被指控强奸而遭到审判… …

　　据悉，国家美术馆原计划举办的克洛斯个展中包含了30件馆藏作品，罗姆的个展也包含了24件新近入藏的作品。截至目前，国家美术馆还没有决定可以紧急替换这些展览的其他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