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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范明正谈展览《过度》及创作观念

中艺网 发布时间: 2011-10-13

关于展览和作品:

艺术中国:《过度》展览是第一次个人展览?

范明正:是第一个比较正规意义上的个展。

艺术中国:这个展览的名字《过度》有什么样的意义?以及整个展览的准备过程。

范:《过度》这个名字是冯博一老师取的,实际上是两个“过度”,即“过度的过度”,其中一个“过度”是过分,另一个是衔接的意思。过度来源于不一般,有点过分,有点极端的意思,另一个是从内容上来讲有些病态(比如非典系列)

艺术中国:您收到的各方面评价?

范:目前来讲是肯定的。

艺术中国:影像感是您作品中一个比较鲜明的特征,在画面中经常用到镜像,您是怎么想到这种表达方式呢?

范:是自己的视觉积累。比如自己忽然从镜子中看到别人,就会为之一振、眼前一亮。又比如自己在洗脸的时候、或者看到孩子吹肥皂泡的时候,觉得很有趣,觉得可以运用在自己的画面上,这些都是第一直觉,那些因素那些趣味对自己的吸引,慢慢的就会转化到画面上去。

艺术中国:在您画面中那种烧焦的斑驳,气泡等,是一种刻意的经营,还是想达到一种什么样的情趣?

范:镜面的斑驳残缺的感觉挺能吸引我,有一种不完整、残缺的,时间上的隔离感,老的旧的感觉。气泡的瞬间的美丽感觉,短暂、一瞬,稍纵即逝,能给我一种生命易逝感。美丽却是一瞬间。一个气泡破裂的一瞬间,这是能吸引我的一个东西。

艺术中国:您的非典系列作品延续了很长时间。非典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是什么原因使你长期关注这一主题?是因为更容易找到这种沉重感和恐惧感?

范:两个方面:一,我既然画它,就是我的这种心境没有过去,这种疾病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单单的非典的事件,它可以映射到我们社会的病态,或者是个人的在社会挤压之下的病态,这种情绪是非典的一个蔓延。二,是基于一种策略,一张画给人的感觉不是印象特别深,一个系列的画会加强人的记忆,重复一个符号给人感觉更强,重复的力量。目前这个系列我已经基本上画完了,不会再大批量的出现了。

艺术中国:《咔嚓》系列和《童话》系列,反映就你对社会题材的敏锐的观察力和对当下年轻人生存状态的思考,在你这个主题选择上,你认为是否准确表达了你内心想表达的东西?

范:《咔嚓》基本能让大家一眼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童话》没有表现的太成熟,我还会做一些延伸,能够让它再纯粹一些。《童话》的图式不是特别成熟的图式,《童话》我会对它做一些减法,目前有些太复杂了。

艺术中国:郑乃铭的文章中,盛赞了《非典》系列,认为《童话》系列有些刻意,你认同这种观点吗?

范:我认同这种意见,我也特别感谢知心朋友给我的真心建议。《童话》系列图式有些过于直白。目前我这个系列还没有完,只画了4张,我会把它做的更完美一些,做些减法使之更纯粹一些。我会把《童话》系列的道具尽量减少,做成一个道具很少的肖像;也可能会运用一些镜子或其他来转换一下;虽然《童话》的图式不是一个很完美的图式,我会把它完善,但是《童话》中一些脸的表现,一些局部的表现是我技术上的最高点。

艺术中国:由《童话》这个题材所引出的网络和消费社会对年青人的负面的影响这个主题你揭示的是很深刻的,你是怎么看待当下年轻人在网络和消费世界中沉迷的现象。

范:这些事情都是我身边的人的一些故事和给我的直观感受,这个时代给他们沉重的压力,压力来自社会,更多的是来自道德的破碎,价值观的破碎,让年轻人无所适从,这是最核心的,虽然物质上的压力是重要的,但是价值观的打碎更加重了他们的孤独感和被社会的抛弃感。贫穷不怕,物质条件匮乏不怕,但是心里的理念和信仰要有。

现在的年轻人心里只有钱,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在这个年龄段得到那么多的物质回馈。钱就是他们的信仰,没有钱就没有信仰。所以他们的挫败感很大,他们只能通过像网络、自我照镜子、童话式的玩偶来让自己获得一些寄慰弥补。至于怎么改变,我想呢让他们自己去改变很难,还是应该是一个国家一个群体的改变,建立信仰和价值观。

关于创作:

艺术中国:我觉得你在年轻画家中是非常重视技术的画家,这种方式比较少了,你能坚持下来是兴趣还是风格的需要呢?

范:首先是兴趣,然后是风格习惯。选择这种技法肯定是先喜欢。选择它之后会碰到各种压力,首先的压力是这种缓慢的工作方式适不适合商业模式?商业模式是需要量的。我曾经有段时间非常不适应,但是这种技术,大家的认同还是很不错的,会得到大家的称赞,这也是我坚持它的一个主要原因。至于惯性,我最擅长的东西我会坚持它,有时也会不由自主的坚持。我所说的惯性是指你在画它的时候也不去想它是不是值得去坚持。

艺术中国:当你意识到这种工作方式对时间的耗费比较大,你是怎么去协调矛盾的呢?

范:时间越长越能合理的去安排,再艰难的事情总能找到破解的方式。正如冯博一老师所说,我是在夹缝的状态中,这种技法现在大家坚持的不多了,所以坚持它肯定会收到社会和外界的挤压,这就是所谓的夹缝状态。

我会在制定作品草图方案的时候会一次弄一批,比如一年的方案全制定出来。我现在还倾向于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的画。

艺术中国:就是说找准一个题材之后,整个草稿全出来,然后前期工作全做好后进入绘画的状态。

范:对。一年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定方案,寻找方案,拍方案,再去掉一个月的休息,一年大约有十个月的时间用来心无旁骛的绘画。

艺术中国:像你这样的工作方式一直都如此吗?

范:很难讲,应该个人习惯不同吧。大部分应该是这样。

这种方式比较集约化,总控性比较强。早期还比较像学生的状态,凭感觉不稳定。

以前包括题材也不稳定。现在我知道一个题材一张画达不到最高的水平,需要数量的积累,才能做的深和到位。一个系列会延续一年或一年多,很漫长的过程。

艺术中国:你曾经说过比较欣赏多种风格的交叉,艺术到底是做宣泄还是做抑制的过程,其实两者都具备。你现在还希望多种风格并行的状态吗?

范:是的。其实画画对我来说是自我抑制的理性的过程,它需要用尽心里去建立,而不是释放。我现在可以找一些其他的方法去缓解,比如写草书行书。

几年前我说“艺术到底是做宣泄还是做抑制的过程,其实两者都具备”,那是当时的状态,后来发现我现在这个阶段是需要沉下心来做一件事,尽量不考虑其他的。我现在需要收一收,需要把事情做的很完美。

艺术中国:平时采用什么方式来搜集灵感呢?

范:生活中随处都来搜集灵感。

艺术中国:在70后画家中你是从外部、相对客观的视角来观察当下年轻人的状态,而不同于熊宇、韦嘉那样的画家直接反映年轻人内心世界,你认同这种观点吗?

范:表达方式有很多种,我有一部分是偏重于自己的体验,有一些是超越式的评判。整体来讲你说的是对的。这和生活背景很有关系,我严格来讲并不太像70后,更接近于60年代的成长方式。

艺术中国:你的写实和中国传统学院派的方式是拉开了距离。

范:我自己努力的和传统拉开距离,找一些新的更接近当代艺术的图式,我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我的这个东西是接近于照相写实的,照相写实其实是一种瞬间图像,扑捉的东西大部分是瞬间的东西,这和古典的肖像拉开了距离,古典的肖像讲究的是永恒。现在用相机获得的东西是单极的、瞬间的、稍纵即逝的、不全面的图像,他和永恒的关联不大,他更多变更丰富,原来的东西更理性永恒沉稳,所以我的东西和其他传统的东西天然的拉开了距离。说白是我是借助相机在看事物,传统艺术是人眼长时间的专注的观察事物。

艺术中国:你曾谈过你对中国传统艺术的兴趣,你认为传统艺术对自己的影响有那些方面?对中国现在的油画有哪些积极或者负面的影响?

范:正负面的影响看画家个人。我还是喜欢传统艺术。我们生活在传统的文化环境中,我们从小接触的东西对一生都有影响。我大学是读师范学校,师范学校学的比较全,反而是给了我视野,比如八大,禅宗的绘画,这些我很喜欢,所以不可避免的在自己的画作中运用到,比如构图,《非典》系列是,因为要表现人很渺小,好像被周围环境吞噬,很无奈的孤独感。虽然省了一部分时间,但是不能放弃画面的质量。我当时喜欢那种东西也是处于像国画里的八大,留白,他们是计白当黑,我是计黑当白。空灵的有些禅意的感觉,这些是对中国画禅宗画的借鉴。

艺术中国:你觉得在你绘画当中写生和摄影这两者有什么样的关系?

范:我现在已经不写生了。写生是我上学练功时候的基础。我现在用摄影。写生的必须经过的基础。

艺术中国:你对临摹怎么看?临摹对自己的绘画有没有更容易提升?

范:对我没有。传统绘画的临摹对我目前这个阶段没有必要。

关于自己:

艺术中国:很多70后画家面临社会转型最剧烈的时代,你个人在这个状态中是调整的比较好的,在选择上,在职业的方向上,我认为你相对是比较稳健的。

范:我选择这种方法是自己的理想,我在山东的时候作品的很写意的,如果继续走下去,我可能会走向抽象上去,后来偶然的机会读研究生跟随老师学习,感觉一拍即合,终于找到了。是自己的选择,也有很多运气的成分。如果我一开始不画写意,后来也许找不到现在这种写实的状态。

艺术中国:你曾经说过你很欣赏NBA的篮球,欣赏西方这种职业的状态,但是美国是高度商业化的社会,而你本身是很传统的一个人,你认为这两者之间有矛盾吗?

范:有冲突。中国是讲人情的,但是NBA的成熟的商业规则让我认识到你可以接受不讲人情的事,不能什么事情都拿人情去说。但是完全的商业规则也很可怕。就像姚明去NBA对东西方都是一个提醒,太功利化商业化很可怕,太注重人情你的价值最大化也会受到影响。我现在体制外的生活很像商业联盟,我和画廊合作,这在中国是比较商业化的模式,也是一个很新的很纯粹的模式,和我的在体制内生活的朋友家人理念会相差很远,这是有利于个人奋斗,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不能有任何懈怠。但是体制内这种感觉就会弱很多。我始终在看NBA,这对我是一个提醒和促进。

艺术中国:你在70后画家中是小有成就,有什么信念在支撑你?是生存还是理想?

范:这两个都很重要,无法分出谁轻谁重。这两方面是交织在一起的。



关于年轻人:

艺术中国:现在的年轻人面临的困境有信息过多的问题,年轻人很难去选择,你怎么看?

范:很多命运的偶然促成了选择。更多的靠机遇和命运、偶然因素,而不是自我的力量。自我没有强大的力量,环境就会把人改变。

艺术中国:哲学家弗洛姆说过,“爱和创造性的工作是人们通向幸福的道路”,你认同这种观点吗?

范:我认同。现在年轻人在情感上和创造性的工作上都是很匮乏的。爱在他们那儿已经变得世俗和功利,这个爱不单单指爱情,而是广泛意义上的爱。

至于说创造性的工作,现在中国当下的年轻人没有更多的自主意识,更多的从事被动性的。

他们的自主性会很弱,被社会大机器带着转,但是咱们的社会转的太快了,喧嚣的快速的转动,让人失去了人生存的本来意义,他们在这种环境之下会受不了。

艺术中国:你对现在学院里学画的学生,在写实绘画的道路上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范:现在学生在学习阶段,尽量踏实的研究传统,传统是指西欧的传统,尤其是古典绘画。因为它的技术性很强,需要学校中老师的指导。另外无论画什么风格,眼界一定要开。

艺术中国:谢谢你接受艺术中国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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