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达15米的书法“巨著”,很多书法界人士认为是史可法的真迹
70多岁的黄老是一位普通人,但他收藏有10余件极有价值的古字画,有人愿意拿3套房子换,还有人愿出50万元买,但黄老统统拒绝了。黄老有两个愿望:一是好好保存这些宝贝;二是彻底搞清楚宝贝的真假。
为此,黄老花了不少心思,有过苦恼、困惑,他不知道何时才有完全确实的结论。
难辨的事:十余件宝贝难了黄家
黄叙家中的宝贝让很多人羡慕,但他却为此苦恼、困惑。
70多岁的黄叙早已退休,家住江北,正是考虑到家中那些宝贝的安全,黄老叫记者不要写出具体住址。
走进黄老家,二室一厅的房子简单装修,普通的地板砖,没有特别的装饰物品。客厅的沙发上,散乱堆着五六个塑料长筒。宝贝就放在如此显眼的塑料长筒里。
所说的宝贝就是十余幅极有价值的书画作品。有长达15米的史可法书法巨著、《唐人写经——佛道品第八》、《群仙高会图》、《吴梅村山水十二帧》等等。
黄老说,上个世纪80年代,有人愿意拿3套房子换所有宝贝,黄老拒绝了;90年代又有人愿意出50万元全买,黄老觉得没有完全搞清楚宝贝的真假,还是拒绝了。
如果宝贝全是真品,放在家里多不安全,这正是黄老面临的第一个烦恼。
黄太太说:“花那么大力气保存下来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为弄清这个问题,他们曾经想找省里、市里的专家鉴定,结果说法不一,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上个世纪80年代初,黄老专门到成都,好不容易找到人,牵线到四川省博物馆鉴定。结果有喜有忧:《佛道品第八》是真的,其他还不好说。
黄老继续在重庆找人鉴定,但都没有结果。
随后,黄老把宝贝拿到拍卖行,希望有个结论,但拍卖行提出把宝贝留下,黄老又担心调包,只好拿回家保管。
为什么不到北京找权威专家?黄太太说:“到北京,花销好大啊。”况且,也没有熟人,不晓得找哪个鉴定。
到现在,黄太太还坚持收看中央电视台的《鉴宝》节目,希望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能够确认宝贝。
何时才能完全搞清楚这些宝贝的真假,黄老一家很迷茫。
好长的字:史可法真迹惊书法界
黄老小心翼翼地打开塑料长筒盖子,取出用报纸包裹的其中一卷。书卷太长,记者拿着另一端,平整地摆放在地板上,是一幅长达15米的书法“巨著”:《史可法临王羲之圣教序》。为什么不挂在墙上?其实,黄老家根本没有这么长的墙壁。
史可法真迹震惊重庆书法界。
黄老说,之前曾找过专家鉴定,同样是说法不一,但都认为很有收藏价值。
重庆书法界的泰斗魏宇平老人认为这是史可法“真迹”。首先,没有一定的书法功底,不可能创作出如此“巨著”;历史上盛传史可法精于行书,该作品为行书,看来确非妄传;从作品的纸质纹路较粗,色泽旧,可能是晚明的纸张。
青年书法家小凤子认为,史可法工行书,有文集《手札》流传至今,绢秀紧劲,有晋人风度。史可法虽不以书名于后世,但他的书法亦自不俗。从该作品来看,章法宽博,劲挺,取横势的字与遒紧收束的纵字大小参差,自然的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具有变化之美。另外,史可法是民族英雄,从该作品字里行间透出的潇洒、俊爽气息,可谓字如其人。
重庆市博物馆的胡昌建则表示,他虽没有见过史可法的书法原作,但历史上盛传史可法擅长书法。从书法本身来看,他认为至少这是一件清初的书法精品,全文用“二王”风格(王羲之和王献之)书写而成,全文笔法一气呵成。而纸张可能是唐代的旧纸。“值得好好收藏。”胡认为。
据考证,《大唐三藏圣教序》是东晋书法家王羲之著名的书法作品,内容主要是唐僧出使西域后,皇帝对此事的评价。历朝历代书法爱好者都喜欢临写王羲之的这一作品。
据记者观察,此书法“巨著”用包绫卷首的方式裱褙而成,绫边已经发黄,有很深的水渍印;打开书卷,全文用行书一气呵成,气韵连贯,笔法刚健。落款的三个字“史可法”,刚劲有力。最后,除史可法的印章外,还有五枚印章,由此推测至少有五人曾收藏过这幅“巨著”。
不过,临摹的《圣教序》并没写完。
史可法为何要模仿王羲之,而又不写完?“巨著”最后道明原由:“余不善书而好书不卷,以兴趣近也,明窗净已得佳墨书此,虽节临未尽全体,也自觉收获不少。”可见,史可法当时是即兴书写。
据史书记载,史可法在崇祯时考取进士,后来升任南京兵部尚书。崇祯十七年(1644年)入阁参政。受丞相马士英排挤,以兵部尚书大学士的身份到扬州监督军情。因督守扬州城,城破被俘,遇害时43岁。
惊人的画:其余宝贝件件不简单
《佛道品第八》,一颗墨绿色玉石“纽扣”将经卷合拢。经卷开头,刻着一个长方形的印章,前两个字是“敦煌”,推测可能从敦煌流出来,与现在图书馆收藏书籍一样,以前的经文是藏在敦煌的,要盖个敦煌的印章。整卷经文10余米长,楷体字,字迹秀丽、又不乏刚劲。写字的纸犹如茶色,质地厚、韧性较好,手感平整光滑。
据黄老说,父亲讲过唐人写经的一些故事。莫高窟的僧人把历代收藏的经卷图画等藏于一个洞窟的复室里,外筑泥墙封闭,宝藏在洞内掩埋近千年。上世纪初,泥墙被人弄破,上万卷经书突然出现令外国人震惊。从此,英、法、俄、美、日等国的所谓“探险家”纷纷来此盗宝,唐人写经20000卷被英法两国劫去10000余卷,剩下8000余卷现藏于北京图书馆。
袁江临刘松年的《群仙高会图》也不简单。一幅七八米长的画卷将神仙的生活刻画得栩栩如生,令人羡慕不已:在青山绿水间吟诗作赋、对酒当歌、弹琴对弈。整个画的背景是山水、树林,72位神仙神态各异,在山水间悠然自得,其中八仙围在桌边,桌上摆着一盘又红又大的仙桃,婀娜多姿的何仙姑手持粉色荷花,蓝采和正在吹笛,其余几仙陶醉在悠扬的笛声中……
还有《吴梅村山水十二帧》,画册长30厘米,宽21.5厘米。册页为水墨绢本,册页封面用红木制成,因年代久远而满“木”沧桑,画作用墨清雅,书卷味浓。分别是模仿宋代画家范宽、山水画祖师爷王维等12个画家的笔法,12幅画虽都由山、水、树构成,但因笔法各异,意境完全不一样。
那幅“宋徽宗的鹰”也极有价值,虽然是临摹作品,但模仿极像。黄老说,他父亲也很喜欢。
最大的谜:宝贝来历至今说不清
宝贝来历颇为神秘。
黄老说,都是父亲黄辉遗留给他的,“父亲只叫我们好好保存。”
在黄叙家里珍藏着一张发黄的简历表,清晰地记录着黄辉:1929-1931年,巴黎大学学生;1937年,重庆欧美同学会会员;1949年,参加重庆地下党工作会;1955年,西南文史馆,1979年去世。
据黄叙介绍,受传统文化影响,父亲一直爱好书法、古文字研究,也喜欢收藏,上世纪50年代,父亲几十块钱的工资,几乎都用来买古字画。文革前,家里就收藏了一大箩筐,“那个年代不怎么重视文物,母亲也认为父亲花钱买些废物,常常为此起纷争,闹得不愉快。”“文革”期间,全家人提心吊胆,害怕红卫兵发现后被抄家。父亲意识到他的宝贝面临被毁坏的危险。为了保住这些古董的“命”,不得不悄悄将字画放到阴暗潮湿的楼梯间角落,与杂物堆放在一起;为了防潮,父亲将字画用烟叶和麻布裹了两层。瓷器被丢在煤球下面,可惜大部分被损坏。
黄老和太太回忆说,“文革”前父亲从来不谈他收藏的字画;“文革”后才敢拿出给家人欣赏,但从来未提起过这幅字的来历,至今仍然是个谜。
黄老一家为了保存好这些宝贝,也想了不少办法。他说:“以前就用报纸包着堆放在柜子里,最近才买的书画塑料筒。” (记者 何英 实习生 杨璐 周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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