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说拍卖

　　（央视国际 ）11月1日，中贸圣佳2003秋季拍卖会的第一天，傅抱石作品《毛主席诗意山水册八开》拍出1980万元的惊人天价。这不但是中国近现代书画作品的最高拍卖价格，也意味着中国近现代书画作品将在愈加成熟的拍卖市场上一路走强。


　　新闻会客厅11月10日将我国著名的拍卖师刘辛辉先生请到现场解说拍卖，拍卖成交价格跟现场拍卖师到底有多大关系？近来中国文物市场的价格不断走高是好是坏？

　　沈冰：跟大家介绍一下，今天来我们会客厅做客的两位客人，坐在我身边这一位就是我们国家著名的拍卖师刘辛辉先生。刘先生，你好。

　　刘辛辉：你好，沈小姐好。

　　沈冰：坐在我对面这一位是中国画研究院前副院长赵宜先生，赵先生，你好。

　　赵宜：你好。

　　沈冰：欢迎欢迎。

　　沈冰：你们最后的成交价是1980万。

　　刘辛辉：加10％的手续费。

　　沈冰：在您的意料之中吗？

　　刘辛辉：怎么说，差不太多，我觉得。我觉得应该卖到1500万左右，稍微多了一点。

　　沈冰：赵先生呢，拍卖之前，您觉得能以什么价卖出去？

　　赵宜：我最大的努力是三百万乘四，一千二百万，再往上我没有敢猜。一般新闻会客厅问我的时候，我心里想能拍到 八百万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冰：你们一开始定了一个参考价格，三百万到五百万，这是起到什么作用？

　　刘辛辉：这是给所有的买家和拿到拍卖图的人，一个简单市场的导演，我这八开册页，因为它不是一幅大的作品，它是分成八小开，一开一个画面，一开一个画面，拿到拍卖图的人，感觉一下这样的东西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位，最低值什么价位。
　　在拍卖之前，他们给我打电话，他说我要来买东西，我说不用你告诉我买什么，我知道你要买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所以他在拍卖场上，打电话，因为他人没有到场，如果他要在场的话，这不定争到多少呢，等于一个明的，一个暗的，一个场上真正举牌的515号，还有一个他用电话进行委托的。

　　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出来他在电话那头的思想，心潮澎湃，举牌的那种自我激动。

　　沈冰：既然这样的话，你干吗从180万开始起拍，你不直接从三百万或者直接五百万起拍，绝对有人应价啊？

　　刘辛辉：书上给我的底价，落锤价钱就是三百万，我必须在……

　　沈冰：低于它的？

　　刘辛辉：行规，必须低于它的价格起拍，而且我觉得180万是一个比较吉利的数字，比如220万，240万，我觉得都不如180万来的顺嘴。

　　沈冰：当价格一路高走，比如走到一千万的时候，可能是一个坎，你当时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刘辛辉：我什么都没想，我想只要能把这个东西卖到一个好的价位就行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来不及多想，不瞒您说我脑子里同时要算六个数。

　　沈冰：什么意思？

　　刘辛辉：从开始，起拍价，落锤价，书上的估价，底价，底价就三百万。超过底价我就可以忽略不计，场上有一个号牌，还有场上出的价位，脑子里六个数，都得在脑子里过掉，而且还不能错，错了做拍卖师就失职了。

　　沈冰：你说到一千万的时候你可能来不及想，但是到了1350万，再加上手续可能到了1500万，可能差不多就到了你心里预期水平的时候，你那个时候会有非常清醒的意识，现在可能是今天的一个成交价了。

　　刘辛辉：没错。你看录像里，我说的话的声音比较大，为什么呢？其实我不是在给515号，在场这位买家听，我是在给打电话，千里之外另外一个买家听，我要让他在电话里听到我清晰的报价声音，而且我要把场上这种气氛感染给他，如果说他不知道场上是那么一出价的方式，他听不到我的报价的话，他出价就不会那么坚决，如果没有他的坚决，其实也达不到1800万。因为这是一个竞价的过程，一个买家不可能成，必须是两个以上的买家，才能把价格达到相应的价位。

　　沈冰：作为一个拍卖师，你心里的预期，比方说，刚才赵先生估，冒顶了1200万能够成交，您这儿1500万，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数了，您为什么还要用那么兴奋、那么激动、那么高昂的声音来感染大家，让大家继续煽风点火，再涨价再涨价，为什么？

　　刘辛辉：如果说在拍卖场上只有你一个人喜欢这件作品，它不会卖到好的价位，如果你花了一个貌似天价的价钱买到了一件好的作品，不是说你满意，天下人都会为您叫好的，包括你的对手，都会认为你买的好，因为你比我有实力，可能我比你更热爱这件东西，但是在拍卖场上要拼实力的。

　　沈冰：那我觉得这个价格还是你忽悠上去的，赵先生你同意吗？

　　赵宜：我不同意。

　　沈冰：但我感觉到，你多多少少也在左右着这个场上，拍卖品最终让哪一位买家给买走。

　　刘辛辉：左右着不敢说，拍卖师只是场上执行价格的人，他不举手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可能给他设几个路标，让他按照大致的方向前进。

　　沈冰：场上这些人你应该不只认识他们两个吧？

　　刘辛辉：99％我几乎都认识，都能叫上名字。

　　沈冰：你都认识？

　　刘辛辉：嗯。

　　刘辛辉：一般来说，三天预展，我在预展现场三天，我就看什么人在看什么样的东西，他们是一个人看，还是两个人看，还是打电话互相商量看，对市场上基本能做到知己知彼。

　　沈冰：所以当十个人同时加价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有选择的点一两个人的号来说，是这样吗？

　　刘辛辉：这个感觉非常对。你想万事，矛盾有特殊性，有普遍性，任何事物只要你抓住矛盾的特殊性，任何事物的矛盾就迎刃而解了，场上一个价位，比如说我起价180万，不瞒您说场里至少有20块牌子。

　　沈冰：对，叫哪块牌子，不叫哪块牌子？

　　刘辛辉：其实前18块可以几乎忽略不计，就抓住最后两块牌子，就可以了。

　　沈冰：而这个判断其实你事先已经做出来了。

　　刘辛辉：是，我一看他们举牌，大概每个人的收藏实力，他们大概以往收藏过什么东西，在我们参加艺术品拍卖会的这些买家当中，全世界收藏家，特别收藏近现代中国艺术品的人，赵老师差不多一千来人吧。

　　沈冰：很有限的一个群体。

　　刘辛辉：很有限的一个群体，能参加拍卖会，能领牌的，也就是五百来人，而且我敢说这次拍卖会几乎收藏中国近现代画，天下所有的买家几乎全都到了，即使他不到，他的委托人也到。所以说我一看这些人都到了，我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一场拍卖会，大概会成交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沈冰：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在现场能够判断准，包括之前工作要判断准，究竟谁有可能是哪件作品的最后买家。

　　刘辛辉：没错，就像踢足球一样，可能有三个前锋，到最后进球的，就是一个前锋。

　　沈冰：我要是买家，现场举牌，你点我的号，我也会再加价。

　　刘辛辉：如果您坐在现场。

　　沈冰：您还得看我的实力。

　　刘辛辉：我一想您是第一次进拍卖场，您可能从来没有买过东西，而且除非你这个牌子高举不落下去，我不可能忽略你的话，你中间所有的过程，我可以几乎忽略不计。你想从180万到1800万。

　　沈冰：差十倍。

　　刘辛辉：而且这十倍的基数大，就像拍卖过程当中，可能就加了20万，这20万可不是简单的20万，他是建立在一千多万之上的20万，而且这20万也好，一百万也好，对任何一个买家都是公平的。

　　沈冰：卖800万和卖1800万，对你们公司来说，或者对你个人作为拍卖师来讲有什么差异？

　　刘辛辉：对拍卖师来说一样，对我来说其实卖一个亿和卖一万块钱是一样的。

　　沈冰：在你收入上没体现吗？

　　刘辛辉：那我得发成什么样啊，没那种事，信不信由你，我一个月基本工资680块钱，你可以去查。

　　沈冰：我不信，基本工资之外呢？

　　刘辛辉：真的，那真是都是比例相当相当少的，但是跟拍品本身成交价没有任何关系。

　　沈冰：如何来体现，如何保障你们在现场这种不灭的斗志和激情，不断把买家的这种竞价的心理能够保持住、维持住？

　　刘辛辉：就我个人来说，就是热爱两个字，我喜欢这个行当，我喜欢这个职业，我喜欢参加拍卖会所有对艺术品执著的人，而且他们愿意把自己平生的积蓄和自己，真的，他们的那种热爱，也真是表达在拍卖场里边。

　　沈冰：您热爱这种可以非常理解，你们公司呢？

　　刘辛辉：佣金高，他有10％的佣金。

　　沈冰：就是说最终成交价的10％是归？

　　刘辛辉：委托方收10％，买家收10％，公司可以收20％。你可以算出这笔账，如果按正常来说，1800万的话，他可以收360万。但他中间的投入，像赵老师这种宣传，租场地、人员服务，能把公司平时那种开销往这里一平摊的话，没挣多少钱，开销大。

沈冰：有没有可能，你打心眼里觉得这东西其实没那么好，或者说他比方说，这个东西就值这个价位，公司希望你越高越好，在现场你也会本着一种非常职业的精神，不断把价格忽悠上去，最后忽悠成了两倍的价格，或者甚至三倍，与你认为的一个价值所在的这条价位线的话，你心里会有矛盾吗？

　　刘辛辉：为什么我看预展非常认真，我认为相对来说，买家不太关注的作品，我认为就是品相不太好的作品，可能我在拍卖场上拍的比较快，好的东西我一定要把它拍得好，普通的东西我可能不花那么大气力，稍微差的东西，我通过我的拍卖节奏，很快把它过掉。

　　沈冰：那看起来你通过控制自己，花的力气，投入的精力，还是能够决定场上的价位也好。

　　刘辛辉：10％。

　　沈冰：还是能控制一些。

　　刘辛辉：对，它会影响买家的一些情绪，因为我一直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说你作为一个拍卖师，你对这个东西都不喜欢的话，你怎么卖给别人呢？正好我也非常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化和书画什么的。

　　沈冰：对于中国文物收藏，尤其现代画文物市场来讲，这次是非常重要的事件，甚至是标志性的一个意义和作用，我们也可以来看看这方面的一些情况。

　　沈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我们东方文物价格要比西方差那么多？

　　赵宜：这是一个国力问题，我们的国家要是不富有，我们老百姓又没有文化，老百姓手里也没钱，你祖宗的东西就卖不出好价。

　　你是觉得因为我们国力在增强，口袋里有钱了老百姓，所以他有能力进行文物方面的收藏，包括拍卖这些活动等等是吗？

　　刘辛辉：还有一个因素是什么呢？因为他们综合，就是房地产业、股票业和艺术品投资，全世界共通的三大投资领域，衡量20年以来的投资，认为投资艺术品是增值潜力最大的，它每年都在以33.4％的速度递增，特别是中国艺术品。就说齐白石吧，涨了多少倍，赵老师知道，那时候八几年的时候，齐白石也就是千来块钱一张，真的，千来块钱一张。

　　沈冰：那会儿收藏到现在，上你那儿一拍卖。

　　沈冰：你说文物收藏，包括参加文物拍卖会，你得有一个资金实力，真的比资金实力的话，我们现在有钱的人多了，资金实力雄厚也是在增多，但是好多国外的财团、资金团他们可能实力会更强，他们一旦进来的话，这些文物岂不是又流出去了？

　　赵宜：是啊，是有啊，《珍禽图》，宋徽宗《珍禽图》从海外流回来，大家都非常高兴，宋代的东西，宋代的皇帝画的东西，一千年的东西，回到祖国了。

　　沈冰：这是回流了，但是有没有又流出去的。

　　赵宣：但是我们中国买，没有经过人家，人家美国魄斯顿博物馆用2530万给买走了，又流出去了。

　　刘辛辉：因为按照《文物法》来说，从境外回流的任何一件中国艺术品，进关的时候都要有一个申报，有这个申报可以再出关。付宝时不一样，齐白石不一样，这些东西是在国内征集的，你在国内征集的他就不允许出境。像卖了1980万付宝时八开册页，它是从国内征集到的，场上也是国内的买家买到的，无论何时何地，即使将来这东西只限在中国境内流通，出不了国。如果说这东西出了国将来，可能就有其他的问题，这是有明文规定的。

　　沈冰：但是如果真的要讲资金实力比较的话？

　　刘辛辉：即使将来国外资金进到中国艺术品市场当中来，卖了真的上千万美金以后，虽然是外国人买走了，对不起，这东西只能在中国内地进行收藏，你还拿不回国外的家里去，这是必须的。

　　这些文物、这些宝贝，到了你手里，到了真的很有钱的人的手里，是不是就真能代表他们能保护好，他们是否真的能欣赏这些东西？

　　刘辛辉：目前凡是卖到大价位的东西，都是到了特别好的归宿，有了特别好的归宿，而且这些收藏家不仅有钱，而且有眼光，而且他们对艺术品的执著和热爱超过其他的人，而且没有什么买的不好的，他们对艺术品来说，人家买了都不是为了卖，都是为了收藏，而且保护特别特别好，到他们家去看，真是如数家珍，保护的里三层外三层，肯定比某些博物馆还那什么吧。

　　沈冰：所以您不担心说，光凭钱买走的东西不会得到很好的保护。

　　赵宜：藏宝于民，这是我们国家的政策，有些国品进入国家博物馆当然是好，有些东西，像二三级以下的藏品，老百姓都保存着，省得国家花那么多钱去盖博物馆，结果还保存不过来。

　　刘辛辉：我觉得赵老师说的比较准确。

　　沈冰：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将来好多文物书画作品，经常会引起争议，你们拍卖行怎么面对这种争议，卖的东西到底是赝品，还是货真价实的？

　　刘辛辉：这个问题真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去年我去上海博物馆看72件国宝展，后来我看了一下，没有争议的作品不到10％。你说《清明上河图》吧，有多少个卷子你知道吗？光中国内地就有六个卷子，你说哪件是真的，哪件是假的，我一直认为只要这件作品是中国书画，中国文化传承过程当中的一件东西，它就是国宝。你说王羲之的作品哪件是真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摹本，但是我们现在的文字写的这么好，写的这么优美，都从哪儿来？都从王羲之那儿来。那老祖宗都是假的，都不真，那我们就忽略了它的价值了吗？

　　沈冰：但是有可能在摹本当中，也还有好次之分，所以可能争议更多是在这儿。

　　刘辛辉：摹本没有好次之分，就是水平高，现在咱们流传的王羲之书法，都是冯成素的摹本是最好的，冯成素也是唐朝人，看《兰亭序》怎么看，都得拿冯成素的本子看，但是他也不是王羲之啊，冯成素和王羲之是一个什么概念啊？两个概念。但是你说冯成素的摹本值多少钱，要说拍卖的话，至少一个亿人民币以上。如果这件东西拍卖了，全中国又得哗然，一个冯成素，又不是王羲之卖一个亿，那又是一些争论的问题，要是这么争的话，可能没头没尾。

　　沈冰：可能这个争议大家也不可避免，因为这些收藏家，这些最后的买家，他们都说花巨资收藏这些东西，有没有发生过在拍卖完之后，一拍大腿觉得我买了一个赝品或者怎么样？

　　赵宜：我们大陆十几年，恐怕超百万，或者千万左右的作品，是赝品的，还没有出现，拍卖公司也是比实力的，这个拍卖公司自己的员工鉴定水平非常高，他在第一轮的时候已经把赝品摘出去，他同时又联系了国内的各行各业的顶尖级的专家，他去请教他们，这些专家很认真地给他做一个鉴定，这种大拍卖行，大的拍卖企业，他做的就更仔细。你比如“中贸生家”，他们有一个一票否决制。其他的公司也曾经有过，大拍卖公司就敢这么做，我的公司自己书画有五个专家，有一个人说这个东西不对，他都可以不上，他在请五个顾问到那里去请教，有一个人否定，也落下，很仔细。

　　刘辛辉：为什么我们给你三天预展，拍卖和其他不一样，我给你三天预展干吗？就是让你充分审视标底，这拍卖和我们卖一个电视机是不一样的，卖一个电视机是标价两千块，少一分钱我不卖给你。拍卖场不一样，我拍卖师是执行你价格的人，价不是我让你出的，是你自己举牌子，我念出你加的价钱，所以这个价格是我尊重您的出价，您已经充分审视标底之后，是您自己认为这件拍品值多少钱，然后你说我最后我没看好，我再退货，我觉得没有道理。

　　沈冰：给您充分时间了。

　　刘辛辉：我已经给了你充分的时间，而且你把场上其他和你竞价的人，真心想买这件东西的人全打跑了，您是最高出价的人，拍卖公司真是拍大了，人家委托方也不干啊。所以说中国的拍卖行业还真应该，特别是走进拍卖市场的人，我觉得应该首先是理智的人，一个纯粹的人，稍微有点这点基本的要求吧。

　　沈冰：我这边的问题差不多，这次我们还特意征集了观众的提问，我们可以来看一下。拍卖的时候是不是有托？

　　沈冰：现在有没有托，帮忙调调劲，把场上气氛弄的好一点，我估计是这个意思。

　　赵宜：不允许的。大拍卖公司是不会这么做的，这在《拍卖法》上已经禁止了。

　　刘辛辉：不知道您最近发现没有，以前我们有电话委托镜头席的，这次拍卖，这么重要的拍卖没有电话委托镜头席，您发现吗？以前我们在拍卖旁边，比如我这是主持台，旁边一排全都是一排电话，我们工作人员手里全都拿着电话，包括以前卖《写生珍禽图》的时候，全是电话委托的，这回没有了。

　　沈冰：现在不允许了。

　　刘辛辉：为什么？就是这位大姐提的这个问题，怕有托，把这个全给取消了，你要想买怎么办，你到现场来。

　　沈冰：到现场也未必知道，我怎么知道跟我竞价这人，是不是你们一伙儿的人。

　　刘辛辉：那他需要实力和胆量，万一人家不举了，那拍落到你身上，您得交钱，谁托的起，如果他敢托，我敢说他就是是有实力的。

　　沈冰：搞不好砸自己手里了。

　　刘辛辉：这高楼大厦平地起的事，你知道哪块砖砸到你头上，它不是平面的，是一直在山尖上的事，在这上面说，你托他，你要冒着多么巨大的风险，而且你不是真正的买家的话，你对这件东西的市场，对这进东西的认知，你没有人家对方理解的深刻。

　　沈冰：万一要是砸自己手里，那只能是？

　　刘辛辉：那就大了。

　　沈冰：牙齿只能是掉下来往自己肚子咽，全砸自己手里，得不偿失。

　　刘辛辉：得不偿失。

　　沈冰：我们来看下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当拍卖师？

　　刘辛辉：最近这两天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也不说。

　　赵宜：什么样的人能当拍卖师，我说说吧。拍卖师现在全国有四千多人，拍什么的都有，拍公务的，拍房地产的，拍汽车的，还有什么自行车处理的。

　　沈冰：反正现在什么都能拍是吧？

　　赵宜：但是拍艺术品，拍文物艺术品人数比较少，具体数字我们没有统计，但是比较优秀的，我认为比较优秀的拍艺术品文物的拍卖师不超过五个，全国。

　　沈冰：不超过五个？

　　赵宜：我的标准。

　　沈冰：您觉得文物艺术品这一类拍卖师他的行业壁垒为什么这么高？

　　赵宜：需要他了解文物、了解艺术，了解美术，都要了解，自己呢要知道它，本身要有这些知识，同时他还要有一个很好的一个头脑，这个头脑要支持着眼光、思路，耳听八方。我刚才说过，你这个锤子落早一秒钟，一个最高价没了，买家高兴了，没买到那个对你有意见，物主也不高兴了，我们祖宗的文物没得到公正的待遇，应该说也对不起祖国。

　　这个比例究竟他们有多少钱赚头，看你这一次场的拍卖总额来定。平均下来这种大拍卖公司，这一件东西落锤价三万块钱不赔不赚，就是说这一锤下去，他的成本是六千块钱，因为征集作品要出差，要坐飞机，要住宾馆，你一个大公司到纽约去征集文物，不住五星级宾馆，人家不给你送货，不认你。要印图录，这种图录小拍卖公司在他地方的小印刷厂来印，成本很低，印出来灰蒙蒙的，真的东西都成了假的，那拍不出好价钱来，他们要到，现在一开始我们还到香港去印过，后来我们雅昌在深圳崛起，这个印象厂崛起，大拍卖公司都到雅昌去印，这次雅昌在世界上得了奖了，得了国际大奖。这个成本也很贵，在五星级饭店拍卖，这次中贸生家占了两层楼，这个租金大了。

　　刘辛辉：他把所有不带表轴的画，全都做成，安好了最漂亮的镜框，光镜框钱您猜花了多少钱。

　　沈冰：所以成本是相当高的。

　　刘辛辉：光镜框钱花了好几十万。

　　赵宜：我还在十年前写了一篇文章，不懂局的，千万别搞拍卖公司，你以为是空手套白狼，不是，结果很多拍卖公司都跨了，原因就是支付不了这么大的费用。

　　沈冰：感情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