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艺术家的聚居地,大多数人都会想起798艺术区、草场地、宋庄、黑桥以及现在正在兴起的罗马湖,而在北京的北边也有这么一群艺术家,由15个工作室组成了一个小型艺术生态区域,同时也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雕塑实习基地,这里就是雕塑台。而我今天也就来到了这里。来自不同专业领域的入驻艺术家已经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了两年,再次进行灵感的交流与碰撞。2016年6月4日,“状态”展在雕塑台开展,艺术家工作室同时对外开放。
布朗库西曾说到:“做艺术并不难,难的是能够进入一种恰到好处的状态。”本次展览名为“状态”,并将艺术家工作室开放给公众,带领观众走进艺术家真实的工作状态。艺术家的工作状态无法欺骗观众也无法欺骗艺术家自己,在状态中我们可以窥探到艺术家最真实的一面。本次活动打破了画廊和美术馆的界限,让观者可以有机会进入艺术家创作的第一现场。对于艺术家来说,将工作室毫无保留得开放给大众也是一种挑战。雕塑台负责人王良在开幕致辞中介绍了雕塑台工作室的由来,并强调了雕塑台工作室的开放姿态。这样一种开放的态度,将工作室开放给各个领域的艺术家,开放给所有的艺术爱好者,也为艺术创作和活动带来了无限的可能性,为学习、探讨和创作艺术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平台。
朱志坚:大师和大自然是不会错的
对于朱志坚工作室的第一印象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人物头像,干净的地面和绿色的植物。朱志坚是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的教授,曾留美多年,大家戏称朱老师是雕塑台的“定海神针”。他每天都在进行着人物的写生、塑造、刻画,循其此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进行着。他一直坚持着写实的创作,认为雕塑的传统总体来说从原始社会开始就是具象的,写实的创作方法直接源自于自然。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道:“重要的是艺术家的状态,我在培养自己的一种创作状态。艺术家的状态要比结果重要。重要的有两点:一,大师是不会错的,二,大自然是不会错的。”无论是工作室中已经创作完成,随处可见的人像,还是艺术家正在构思的新作,都让观者看到了艺术家作品背后一点点的积累
梁好:作品只是艺术家修行的副产品
一进入梁好工作室,扑面而来的是树木的清香,仿佛有错觉自己进入了一片森林之中。她的创作以原木为材料,对木料进行切割而成。她谈到早年留美的时候木头是随处可见的材质,而用惯了木头后,发现木头与人有一种亲近感。她所创作的作品中经常用到雪松、香樟等树木,作品通常由多棵经过切割的原木组成阵列,切割出的木头没有具体形象,而是抽象的。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艺术家谈到:“每次的切割与塑造我都试图对以往所熟悉的形态有所推进,挑战,或是破坏。而这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她认为作品只是艺术家修行的副产品,在创作的时候尽量的不去思考,不会犹豫,而用本能去创作,觉得这样会更加贴近自然,跳脱出思维定式。
张绍华:p4剧场是我搭建的摄影舞台
张绍华的 p4剧场是一个不断求索于将戏剧与影像融为一体的实验空间,最初是他为了拍摄摄影作品而搭建的。他的近期作品有50张,拍摄的是周围青年朋友,对模特进行深入的心理催眠后拍摄的,想表达人们在经历喜怒哀乐后放下一切的状态,达到超我后的状态。照片中一个个人物表现的是内心释放后的自我,最简单也最复杂。最右边这张照片中的男生刚刚经历一场重大的家庭变故,此时他的动作是在内心经历苦痛后的坚强,双手环抱是一种自我保护。他在拍摄时想要拍摄大家在扮演自己时的状态,因此搭建了一个舞台,构建了这样一个剧场的场景。
何盛源:我想表达奇点时代的宇宙生命体验
在实验戏剧结束后,大屏幕上放映了央美数码媒体工作室毕业生何盛源的《星尘廛》。这是第二次看到这件作品了,第一次是在央美的毕业展中,那时是用电视机屏幕放映,远不如大屏幕来得震撼。在影像一开始时就出现了宇宙和星球的意象,无数的人体模型被吸引进了黑洞,在内部空间中飘浮着,有时像婴儿一样都蜷缩着,有时张开双臂像十字架的符号。整个影像中无论是人物还是周围环境都有着金属一样的材质,但这些金属又似乎是流动的,在背景声音中也一直出现金属磨擦的嗡鸣声。几何图形也在影像中的虚空中时常出现,有时是由人体模型组成,有时是直接出现的圆锥体、立方体、圆球等,让人想起康定斯基的至上主义绘画,而在影像中这些几何图形也在不断变化着,仿佛有着独立的生命。艺术家何盛源试图把雕塑语言与舞台表演艺术以及影像融合起来,想要以一种虚拟舞台剧的方式,在奇点时代的新艺术语言的一种美学探索。他谈到:“ ‘星尘’,宏观与微观、宇宙与宗教的联系;‘廛’,音同‘禅,古汉字,意为空间、场域。我想在非真实的空间中创造一种极其真实又极其不真实的矛盾性,在不同的场景构成画面中,营造出关于表达奇点时代,量子物理与宗教、以及宇宙生命的启示性意境体验。”
张立涛:我探索形式与空间
张立涛的雕塑作品材料由石膏、水、木头、麻布等组成,探讨形式与空间的关系。他的单位创作时间很短,因为他像是写草书的时候一笔挥就的酣畅淋漓之感,是平时日积月累练习后的凝练。他直接用石膏成形,而不是像传统雕塑先做出泥稿后再用石膏翻模。石膏通常一会儿就会干掉,因此在创作时没有犹豫的时间,所以他的雕塑形态是一点点堆积出来的。像是树干,在一点点生长起来。他曾经在建筑系,对空间很敏感,因此常常在作品中探讨形式与空间的关系,并从汉字书法借鉴了很多。另一系列的作品则选用榫卯结构旧家具,拆分后再重新组合。他认为这些旧家具带有记忆符号,从各个角度观看都有不同的形态,也有一种书法笔画的走势。在他的工作室中也可以看到堆放着的木材和废铁,他说在平时工作室中材料都是铺开的,自己会在看到材料之后得到启发和灵感。
金芃百:鞋印中有触觉与实体
金芃百的作品中有很明显的鞋印,像是被人踹过一脚。而实际上艺术家确实在创作中踹了雕塑,还不止一脚。他想要从具象人体中找一些表现性的元素,他的作品有大致的人体形象在,但很感性,有变形和夸张。雕塑上的鞋印也成为了他的个人标志,是他突出雕塑实体,突出触觉的方式,他在雕塑中强调触觉和实体。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写生习作,通常他的作品都经历了从写生到创作,再到感性形象的过程。最近他做的小稿有贾科梅蒂的感觉,但像是飘起来的贾科梅蒂作品,朋友说是“半人半魂”的状态。他谈到:“我喜欢的创作状态是类似于一种“走神”的状态,我现在不想刻意的模仿某种创作风格,也不想依靠经验去创作作品,而是处于一种精神冥想之中去做作品,让作品自然的生发出来,这个时间里我是自由的,放松的。”此外他的工作室中还有一些雕塑项目的小稿。
史玉龙:我喜欢安静的陶醉在创作中
在史玉龙的工作室中,有一件还在创作中的木雕作品。他从一整块木头上进行打磨,没有使用电动的打磨机,自己用大大小小的凿子将木头一点点凿出形象,在完成后也会保留雕琢的痕迹。雕塑中他选择的是雕琢的过程,在做减法,一点点减下去,很有挑战性。在塑造形象的时候,如有偏差可以再加上,而木雕中如果去多了,就没有办法再轻易弥补,一步走错很可能导致浪费一整块木料。艺术家很喜欢安静,也喜欢篆刻和书法,他的作品大多都是慢工出细活儿,需要安安静静地创作。在他的工作室中还有很多在海外带回来翻制的罗丹雕塑作品,由很多平时练习时完成的小稿,还有一件女友头像的泥塑稿,他以模特做最基本的写生,没有放弃夯实自己的基本功。
焦捷:有点儿感觉,差点儿意思
一走进焦捷的工作室,很难错过那一面留下了点点滴滴痕迹的墙面,那是他在创作时洒落的颜料。这些绘画时留下的痕迹,正记录着艺术家创作的状态,承载了无数作品中的思考与探索。“有点儿感觉,差点儿意思”是他对自己近期探索实验性绘画创作状态的自嘲。他说道:“我带着对于画面结果的无知,直接切入关于这些肢体的笔墨趣味的表达。因此它们于我也就变得更加无从界定或者判断。当我为了此次展览选定如是呈现的几幅而反复审视的时候我才确知我再怎样凭借记忆去描述那时的状态都是经过概括的、粉饰的。我想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绘画劳动’的过程是这样的心里没底,又这样的直面惊喜。”
在参观完这么多艺术家的工作室后,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很多工作室中都有正在创作中的作品,有平时的习作,有随手做的小件玩意儿,还有不少视听装备,有成堆的材料、制作工具,还有很多艺术家的私人物品、书籍等等。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艺术家真实的生活和工作状态,也看到了一个个真实的艺术家。艺术家的工作室里还有什么,等着你去现场亲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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