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艺术圈内人如何闷声发大财？

作为自由港之王的Yves Bouvier在2015、2016年之间，分别卷入巴黎、新加坡、美国等多国官司。涉嫌洗钱及欺诈的 Yves Bouvier，被调查的案件包括2015年虚报一幅莫迪利亚尼（Modigliani）油画价格一案，因一幅失窃的毕加索作品而在摩纳哥被捕的事件，以及在2009年到2014年间，经手的总价值14.5亿美元，22笔发生在新加坡的交易。

　　目前，这些调查都还在进行当中，同时，也让人对 Yves Bouvier 的背景感到兴趣，这是连载的源起。


　　日内瓦自由港（Geneva Freeport）可能是世界上最值钱的储藏设施了，它位于La Praille工业区，由七个米色库房和一个大型货仓组成。城市里随处可见银行和昂贵酒店，沿着湖边出发，搭乘短程有轨电车即可到达这块区域。最近一天早上，天下起了雨，房子链环栅栏都被雨水淋湿了，而在南边山上，皑皑白雪清晰可见。虹膜扫描仪、磁力锁，以及Cerberus安全系统的运用得以防护自由港的储藏室，据说里面物品的投保金额为1000亿美元，但设施却有种工人阶级的感觉。连洗澡的标识都看得见，男人们穿着围裙，站在一旁吸烟。这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让你换个角度去看待事物。

　　1888年时，自由港还是海滨旁的一片棚屋。它与世界上无数类似空间一样，海关当局对其免征关税，最终税费等货物达到目的地才收取。然而，没过多久，日内瓦自由港就成为了一道传奇。它成长得非常迅猛，而它的官方身份（百分之86自由港由当地政府所有），以及与瑞士银行一贯保持的不透明密切关系，让它成为了国际精英的储藏设施。根据自由港相关规则，从理论上来说，物品可永远免税搁置。财富涌进来，却不会离去。大约30年以前，这里的物品都是些汽车、酒和金子。最近，艺术品也成了其中一个门类。


　　Yves Bouvier属于第一批看到自由港具备有益艺术市场潜力的人。53岁，头发金黄，身材结实的Yves是运输存储公司Natural Le Coultre业主以及该建筑群的最大租户。一百多年以来，公司什么物品都会运输，从柑橘类水果到工业机械设备；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Natural Le Coultre为战俘供应红十字会食品包裹。然而，自1997年Yves从父亲手中接管公司后，只处理绘画和雕塑业务。他翻新了公司在自由港的带两间展厅的房屋，并鼓励创作者在楼里开设工作室。自2013年起，Natural Le Coultre租下两万多平方公里的储藏空间，悉心保管着一百多万件物品。

　　每个物品都要在单独包装间里被打开，进行拍照和破损研究。我去参观的那天早上，一幅Bob Dylan的画，还有从希腊运来的Picasso青铜艺术品到了。铁锤按照尺寸大小依次挂在那里，我还看见一堆装着印象派画家Léon Pourtau作品的木箱。在自由港工作有三十年之久的Ramon Casais同意带我看看走廊过道，那边的储藏室都上了门锁，不过前提是他走在前面，确定绝对没什么可看的。

　　像Natural Le Coultre这样专业的物流公司，是艺术圈安静的“管家（butler）”。他们专业深入地运作公司，却没有很张扬。艺术家完成由黄油、解剖刀或半架喷气式客机制成的雕塑时，托运方有责任让它从香港离开时的状况与到达迈阿密的时候一样，这其中没有产生什么麻烦。物流公司为了做好他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必须要懂很多。他们手中持有私人销售记录以及收藏家姓名，以便顺利通过海关。他们典型的一天是，拜访艺术交易商的家以及画廊后面的储藏间，了解谁来应门，助理电话号码是多少，再看看挂在墙上的其他作品。物流公司职业性的冷漠，说明在商业极其敏感时刻，他们经常待在房间里。“想象下，我人在巴塞尔，我需要展示给客户一幅画”，交易商、佳士得印象派和现代艺术部前主席Thomas Seydoux告诉我说，“百分之99的时间，你展示这作品的时候，运输公司的人就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