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最重要艺术奖特纳奖揭晓 获奖的却不是艺术家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牛（达明·赫斯特作品《母子分离》）、忽明忽暗的空房间（马丁·克里德作品《这些灯会忽明忽灭》）、画布上的大象粪便（克里斯·奥菲利作品《女人，请不要哭泣》），过去31年，英国特纳奖的结果常常会令人质疑：“这是艺术吗？”
　　今年，亦如此。
　　英国当地时间12月7日晚上，2015年度特纳奖在格拉斯哥市郊的Tramway艺术空间揭晓，由14至18位青年建筑师和设计师组成的组合“Assemble”从四位（组）提名者当中胜出。Aseemble组合因城市再生项目——改造利物浦Toxteth地区废弃住宅——最终赢得了25000英镑。若以严格的定义来界定“艺术家”的话，Assemble组合是特纳奖历史上首位非“艺术家或艺术家组合”获奖者。
　　特纳奖是英国最重要的艺术奖，于1984年设立，奖励50岁以下英国艺术家。在今年的颁奖礼上，美国摇滚乐队Sonic Youth贝司手金·戈顿宣布了2015年度特纳奖的最终归属——Assemble组合。在台上，面对这十多人的组合，金·戈顿调侃说：“我不确定应该把支票给谁。”
　　特纳奖评委会盛赞该组合的做法“是城市再生、改造、发展得最接地气的做法，以此抵抗企业化行为”。评委会还补充说：“Assemble组合借鉴了艺术、设计和建筑领域长久以来团队合作的传统。他们提供了社会如何运作的多选模式。Assemble和利物浦Toxteth地区当地居民之间的长期合作展示了艺术实践的重要性，并能驱使形成重要社会议题。”
　　但是，对于特纳奖颁给Assemble组合，也有质疑声。当晚，2015年度特纳奖的颁奖通过英国第四频道现场直播，在揭晓结果后，电视台主持人评论说：“这个结果改变了特纳奖的性质，因为我并不认为这是现代艺术。这是社会责任，也是很漂亮的建筑。今年太奇特了。”
　　Assemble组合成员都是住在伦敦的26至29岁的年轻人，他们也是最年轻的特纳奖得主。从知道被提名特纳奖开始他们就觉得不可思议了，当颁奖当晚听到组合的名字时，他们更是吃惊。对于如何分这25000英镑，他们表示，他们需要开个“会”，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去格拉斯哥好好跳个舞。
　　1 他们做了什么？
　　为了解决利物浦Toxteth地区的城市再生问题，Assemble组合在这一地区进行了房屋改造，并和Granby Four Streets这一街区住户一起改善了当地的生活环境。Assemble组合成立于2010年，他们在衰落的利物浦Toxteth地区的这项改造计划也是从此时开始的。
　　但是，他们并不是遵循大多数建筑师的潮流或某种公式，而是与当地居民一起合作，以一种“艺术的方式”来改造。他们会精心塑造低成本的壁炉、瓷砖、各种纺织品、灯具和其他室内配件等。每个月，他们都会参与街区市场，还会为一个被弃置的房子建一座冬季室内花园。
　　此外，他们还将伦敦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改造成了电影院，一条被闲置的高速公路地下道则成了一个艺术场地。他们还在英格兰南部城市奇切斯特和南安普顿建立了临时剧院。
　　在格拉斯哥，他们利用泥巴、金属垃圾等建造了一个冒险乐园，还把一个废弃的维多利亚时期澡堂改造成了金史密斯学院的画廊。
　　2 他们做的是艺术吗？
　　Assemble所做过的项目受到了英国米德尔斯布勒现代艺术研究院院长阿里斯泰·哈德逊（Alistair Hudson）的注意，他也是今年特纳奖评审团成员。阿里斯泰·哈德逊一直以来强调“有用的艺术”，认为艺术应该在社会和人群中发挥重要作用，而非被保存在美术馆里。他将这一理念追溯至英国设计师、诗人威廉·莫里斯。莫里斯倡导“艺术为所有人”，他设计的壁纸、纺织品、花窗玻璃等引发了19世纪的工艺美术运动。
　　但是另一位哈德逊，艺术评论家马克·哈德逊（Mark Hudson）却不认同。他认为，Assemble的作品“更像是建筑，它为何成了艺术？如果你寻求的不是‘做作的’，而是‘有用的’，为什么不提名B&Q（大型建材零售商）或是乐施会（救援组织联盟）？如果艺术是有用的，那很好，但是并不能因为有用，就觉得是艺术。”
　　直面争议
　　Aseemble组合从来没有标榜过他们是“艺术家”，但是至少特纳奖的评委们都认为他们是艺术家。该组合成员Anthony Engi-Meacock说：“（关于艺术家这个事情）我们之间一次都没有谈论过。我的意思是‘什么是艺术家？’没有答案。”另一名成员Fran Edgerley补充说：“我们讨论越多，我们的想法就实现得越多，这和艺术家、设计师很像。标签没有我们的工作重要。”
　　他们到底是何身份？用成员Maria Lisogorskaya的话说，他们有时是设计师或建筑师，有时又是“水管工或社会活动家”。
　　在得奖后，Assemble成员Joseph Halligan对于争议表示：“我认为，如果艺术是，那种自认为是艺术家的人所创作的东西，这不是一件好事。我相信任何人都能创作艺术，艺术也应该为任何人所有。”
　　■ 其他提名者
　　邦妮·卡普林(Bonnie Camplin)
　　提名作品：《军事工业联合体》
　　艺术家采访了那些自称有过超自然经历的人们，建造了一个超自然研究中心。
　　詹妮斯·科贝尔（Janice Kerbel）
　　提名作品：《Doug》
　　艺术家写了一出前卫的、24分钟的无伴奏歌剧，讲述一个叫做Doug的倒霉人的故事。
　　妮可尔·韦尔默斯（Nicole Wermers）
　　提名作品：《Infrastruckur》
　　艺术家的这件装置作品给十张椅子上披上了毛皮大衣，探讨当代设计中的性别政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