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发现明代古墓 发掘清理出17件明代仪仗
[中艺网 发布时间:
2013-02-05]
大明朝万历年间。这一时期,重庆已经成为“车涌栈途,船塞两江,万商云集,夜不敛市”的水陆大码头。
这一时期,据说重庆南温泉被发现。
也是在这一时期,距重庆几百里之外的铜梁县城:
前导的护卫,八抬大轿,骑马的护卫殿后——有贵人出行!
一个春日,淮远河畔,两岸的青砖房子倒映在清凌凌的河水里,两边的楼角挂上灯笼。
兵部尚书的母亲大人踏春,仪仗威武。前三排为鸣锣开道者,有吹鼓手数名。市井走卒者,远远地看到“回避”“肃静”的开道牌子,纷纷避让出一条空敞的大道来。
紧随其后的随从吹响了唢呐、长号以及笙等乐器,器乐喧天,为尚书大人的母亲鸣锣开道。后面两排则是前导的护卫,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走来,威武之气,让闲杂人等不敢靠近。
尚书大人的母亲沈氏坐在由8名身强力壮的轿夫抬着的八抬大轿里,时不时地掀开帘子,或微笑着与市井走卒招呼,或打望着轿外的美好春色。八抬大轿后面,是20个骑马的护卫殿后,护卫个个跨高头大马,手持利刃,英武逼人。
淮远河边种上垂柳、槐树等,轻风吹过,柳条摇曳,柳絮纷飞。青石板铺就的街边,酒肆茶楼、馆子商铺,挂上随风飘荡的招牌旌幡,走卒贩夫,引车卖浆者的吆喝之声不绝于耳,市民商贾行走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人车混杂,好不热闹。
几百年后,那个叫重庆府的大码头已经成为重庆直辖市。
沈氏和尚书大人已经作古,铜梁古老的县城物是人非。
1982年,铜梁发掘的张佳胤父母张文锦、沈氏合葬墓,就出土了20多件仪仗俑,再现了当年尚书大人的母亲出行的场景。
最近,在铜梁县内一个叫土桥镇六赢村叫青龙嘴的附近,一个明代古墓出土的17件仪仗俑。可能也是张氏家族的墓室。
2012年11月的一天,铜梁县土桥镇六赢村2社,重庆三环高速铜梁至永川段的征地工地上,工人们在施工,一个古墓呈现眼前,墓室由石板嵌成,颇为壮观。随后,铜梁县博物馆和重庆市文化遗产研究院的考古专家赶到现场,进行了抢救性发掘。专家现场清理出石头雕刻的俑17件,每件高约30厘米,其中骑马俑1件,持杖俑12件。持仗俑手中所持仪杖为铜质仪杖,因年代久远,产生锈蚀,导致铜质仪仗长短不一。此外还有1件4人抬轿俑和1件骑马俑,1件抬箱俑。抬轿俑的轿子和轿夫,是用一块石头雕刻而成。
主人:张佳胤所在的张氏家族
铜梁县博物馆副研究员刘华钢是参与发掘的专家之一。他告诉我们,“仪仗俑”的墓葬形制曾在铜梁多次出土,所以,专家很快判断,这是一处明朝时期的墓葬。
这17件仪仗俑均由石头雕刻而成,十分精美,不管是抬轿的、骑马的、持仗的,还是抬箱的俑,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从这些仪仗俑的服饰可以看出来,当时的官宦出行的随从,穿着那个时代男子平常穿戴的袍裙,头上戴着圆帽,每个俑的长袍铺地,衣着整齐,随从高矮胖瘦,衣着几乎一致,体现了这个官员当时出行的威严。
“我们都知道,坐八抬大轿就是古时候不得了的人物,但在明代,一般是4品以上的官员才坐8抬大轿,而这个古墓出土的是4抬大轿,由此可以判断,这名官员在当时应该是6品左右的。”
可惜的,该墓没有发现墓碑等有文字的器物,这给墓主人的身份留下了悬念。但是,从事多年当地古墓葬研究的刘华钢分析认为,这处墓地很有可能是铜梁明代重臣张佳胤的后人墓地。
刘华钢告诉我们,张佳胤先后在明嘉靖、隆庆、万历三朝任职,官至太子少保、兵部尚书,是著名的“嘉靖五子”之一,明代中期的一品大员。在铜梁土桥、巴川等地,此前就发掘出了张氏家族墓地,和这处的墓葬形制十分相似。
据史料记载,张佳胤父亲张文锦葬于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母亲沈氏墓葬于万历五年(1577年)。张文锦夫妻合葬墓的仪仗俑,应该反映的是张佳胤母亲沈氏生前的出行场面。
此前在铜梁发掘的张佳胤父母张文锦、沈氏合葬墓,就出土了20多件仪仗俑。由于张佳胤历经3代皇帝,因为屡获战功,官阶步步高升,直至升任兵部尚书、太子少保。其母亲的出行仪仗自然威武气派。
张尚书父母墓中的仪仗俑共分为5组,有吹鼓手,“鸣旌”,还有开道的骑马武士,4排手持利刃的护卫,8个抬轿的轿夫等。
装饰:简装
从该墓仅仅出土了17件仪仗俑,并无其他陪葬物品、墓室内并无雕刻文饰来看,该墓主人死亡的时候,其家道已经中落,墓主人死亡后,下葬比较匆忙。
当时的官宦和有名望的士绅,一般都有正室和偏房,所以才会修3个墓室,丈夫和妻妾过世后,一般都会归葬一处。但为什么这处墓地仅有一个墓室有人,而其正室和偏房并没有归葬一处呢?
刘华钢分析认为,有一种可能,墓主人死亡时,明朝已处于后期,战乱频发,其家族为避祸,迁居他处,以至于墓主人的妻妾死亡后,已经无法让两位夫人归葬丈夫身边。
墓室规格:“大户型”三室
该墓室长2.20米、宽0.76米、高1.18米。
刘华钢介绍,明代的官宦墓地一般多为家族墓,多为夫妻合葬,是提前修好墓室后,按死亡的先后顺序,逐一归葬一处。
青龙嘴的这处墓地有3个墓室,但奇怪的是,仅有中间一个墓室埋有尸骨,而左右两个墓室则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刘华钢分析认为,这个墓中人可能是张佳胤的后人,孙子辈或者重孙辈以后的后人都有可能。那时,时间的年轮已到了明朝的后期,盛极一时的最佳时期已经过去。加之墓主人生前的官阶只有6品,按规制仅能享受4抬大轿的出行仪仗,所以,他的出行仪仗和祖上的风风光光比起来,已经显得很寒碜了,仅有一个骑马开道的武士,两个抬箱的随从,几个持仗的仆人而已。
明朝时期市井小民的生活
这处墓地的出土仪仗俑可以窥见当时的出行仪仗,而铜梁此前出土的文物较多的明墓,则可以反映出当时的生活细节。
刘华钢介绍,从1973年至2000年间,铜梁县共整理了60多座明墓,发掘出仪仗俑500余件,在当地有“小兵马俑”之称。这些石刻俑除了反映官宦出行的排场之外,还反映当时官宦人家的生活。有的明墓中的石刻就有供桌、粮仓、书案、石椅、石床、车马、官轿、箱柜等生活用品,不仅轿夫、仆人、武士的穿着和神态如神,连反映官宦人家酒桌之上的美味佳肴的石刻,都十分精美,可谓生活场景活灵活现。
随着《明朝那些事儿》、明朝影视剧的走红,明朝那时的生活,勾起了人们无限的想象,明朝那时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从一些历史著作中,便可窥见一斑。
《陶庵梦忆》等小说中描述:只说柴米油盐、鸡鸭鱼肉诸般食用之类,哪一件不贱,假如数口之家,每日大鱼大肉,所费不过二三钱,这是极丰富的了。还有那小户人家,肩挑步担的,每日赚二三十文,就可过得一日了,到晩还要吃些酒,醉醺醺说笑话,唱吴歌,听说书,冬天烘火夏乘凉,百顽耍。那时节大家小户好不快活,南北两京十三省皆然。
明代《樵史通俗演义》描写:“小户人家,肩挑步担的,每日赚二三十文,就可过得一日了,到晩还要吃些酒,醉醺醺说笑话……”
据《重庆府·江北县志》记载,早在明朝万历年间,重庆就是“车涌栈途,船塞两江,万商云集,夜不敛市”的水陆大码头,成为川黔云沟通“下江”(指长江中下流地区),货殖贸易的通衢要津。然而主要的短途运输工具还是依靠黄牛驮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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