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藏家亚洲“捡漏儿”

作者：Gareth Harris

如果某位藏家经艺术顾问推荐买下一件大型雕塑却抬不进自己家门，恼火想必难免。不过，当金融大鳄、瑞典籍当代艺术藏家艾里克•维格茨（Erik Wigertz）听从阿里安娜•莱文妮（Arianne Levene）的建议购下印度明星艺术家苏伯德•古普塔（Subodh Gupta）的大号雕塑作品，而这件作品搬不进他的斯德哥尔摩公寓时，维格茨并没有发火。“当时我在莫斯科一家剧院里，阿里安娜从纽约来电说她有件古普塔的作品我不该错过。我没关注尺寸大小。”维格茨回忆道。

这段轶事表明了两人之间多年合作形成的信任感，这是一段五年的伙伴关系，专注于从中国、印度、伊朗，特别是巴基斯坦等地区购买上乘的当代艺术精品。“艾里克是我的（新艺术世界公司）第一个客户。他对我很放心，我们互相信任。如果没遇上他，我不确定自己今天还是不是艺术顾问。”莱文妮说。从伦敦著名的考陶尔德艺术学院毕业后，她曾在苏富比与UBS收藏部门供职。2004年她去了伦敦萨默塞特宫（Somerset House），为罗斯柴尔德家族管理文化项目。

不过莱文妮对新的艺术领域一直保持一颗敏感的心，2004年她来到中国时曾被艺术家岳敏君与曾梵志的作品所震慑。2005年经朋友介绍，她飞到莫斯科与维格茨会面。维格茨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收藏瑞典当代艺术，对于扩展自己的眼界也同样感到迫切。关键在于，他不局限于欧洲范围的收藏态度，恰与莱文妮出色的鉴赏力琴瑟和鸣。“我一直在相对边缘的市场活动，开拓不同的领域。”他说。这也是他在俄罗斯金融市场上的多年经验。

他将藏品挂在莫斯科的办公室与公寓及斯德哥尔摩的住所里。他相信：“我的亚洲艺术收藏使我在瑞典资本市场上与众不同。”例如刘建华的瓷雕浴缸（无题，2002），这是他通过莱文妮获得的第一件藏品（以6000英镑的价格从伦敦红楼基金会购得）。这对搭档最初也购买新生代中国艺术家（如刘炜与展望）价值2万到3万美元的作品。之后他们的投资增加，以10万美元买下张晓刚的一张2003年自画像。“从我开始收藏以来，好作品升值很快，不过我自己对更高价的艺术品的鉴赏力也在提高。”维格茨强调说。他还有一件山东艺术家隋建国雕刻的大型恐龙（中国制造，2002）。

随着中国艺术作品的价格在市面上攀高，2005年莱文妮开始把目光投向印度次大陆。“顶尖艺术家的作品当时还不算太贵，我以24000英镑的价格帮艾里克从新德里Nature Morte画廊买下巴哈提•科尔（Bharti Kher）一件极棒的作品（I’m Going This Way，2006）。”她说。其他印度艺术家如Jitish Kallat与Ravinder Reddy的创作，很快也成为维格茨的藏品。但这位藏家是如何看待最近亚洲艺术市场的衰退呢？“我没把艺术市场看作是股票市场。我可能对市场行情不作回应，但那并不意味着我没知觉。”他说。

这对搭档总是先别人一步，这次他们转向了巴基斯坦市场。对于巴基斯坦顶尖的当代艺术家拉什德•拉纳（Rashid Rana）的作品，这两人都感到很惊喜。他的Red Carpet-1(2007)仿造传统波斯地毯的样子，实际是个拉合尔屠宰场的图像合集。“拉纳作品中的二元性很吸引我。”维格茨说。通过莱文妮他已经买下三张拉纳的彩色印刷数码作品，包括以5万英镑以下的价格购自孟买Chemould Prescott Road画廊的Veil 5（2007)。在去年6月伦敦Christie’s画廊的展出中，拉纳的一张彩色印刷作品Dis-location 3 (Gawal mandi chowk，2007-8)以85250英镑的价格售出。

其他几位巴基斯坦艺术家也开始露头。“拉合尔的情况非常有意思，Huma Mulji、Mohammad Ali Talpur、Aisha Khalid、Hamra Abbas以及Risham Syed，这些都是值得关注的名字。”莱文妮说。新德里的戴维艺术基金会（Devi Art Foundation）在去年早些时候举办了一场由拉纳策划的巴基斯坦艺术展。她认为这是新手起步的好地方。

在谈到拉合尔艺术家Faiza Butt的一幅油墨画时，这对顾问藏家组合显示出不寻常的默契。“那幅画很美，描述几个孩子天真地把玩被蛋糕和糖果包裹的枪支；是对莫奈《草地上的午餐》（Le Déjeuner sur l’ Herbe）的一种戏谑。”莱文妮解释道。这幅画以1万英镑购得，现在挂在维格茨斯德哥尔摩的卧室里。“在咨询过阿里安娜以后，我没看就买下了。这就是我对她的信任。”他笑说。

莱文妮的下一步怎么走？“我在寻找亚洲与中东其他还没被发掘的地域。”她说。维格茨其实已经拥有印度尼西亚画家Agus Suwage及巴格达出生的艺术家Ahmed Alsoudani的作品。“我打算带艾里克去印尼。”她说这话时很坚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