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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俞剑华学派 林树中

中艺网 发布时间: 2009-10-16
一、贡献、地位与影响



俞剑华教授离开我们已经30周年了,而他的学术还在深深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学人。很多人评价他,常喜欢用“荜路蓝缕” 、“筑基铺路”的词,这首先是肯定他作为建国以来第一代中国美术史论家、美术学的奠基人之一的地位和承先启后的作用。赵之谦有句名言:“但开风气不为师”,这句话有他的自谦,但开一时之风气,却只有一代宗师才能承受,非一般评语可比。也有人说:建国以来的中国美术史论界曾经有过一个俞剑学派。



这些年来我曾经接触国内外很多治中国美术史论的学者,还有出版界的人士,有口皆碑,无不对俞先生充分加以肯定。一些教授和出版家谈到:建国以来,年青学子研讨中国美术史论,有书读,主要是俞先生的功绩。我在美、日、香港及欧洲等处访问讲学时,国外学者经常提到是俞先生的《中国绘画史》、《中国画论类编》、《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中国山水画南北宗论》、《历代名画记》、《石涛画语录》注释,《顾恺之研究资料》、《陈师曾》等书,这些都是他各个类型论著中的代表作。



俞剑华先生从1895年(清·光绪21年)出生,到1979年去世,经历清王朝、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到三十年代的新文化运动、抗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新中国建立、“文革”直至结束。青少年时期接受“新学”、“旧学”交替的教育,新文化运动对他影响最深,是第一个时期。从1926年他到上海,与黄宾虹、张大千等交往,任教新华艺专、上海美专、暨南大学及任上海学院副院长,到1949年是第二个时期,这是他已成为著名的画家、美术史论家、教育家。建国后一直在南京艺术学院任教,经历各次运动,是第三时期,也是他出成果最多的时期。重要的是他在美术学方面把三十年代新文化运动的成果带到建国以后,起到承先启后和奠基人的作用。



1964年—1974年的文革是他晚年的一劫,在1964年11月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来信告知:编著的《陈师曾》、《中国画论选读》,暂不印行。《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及所著各种画史也不出版。这些书是在“文革”之后再行出版的。1973年大病,胃出血等,以轮椅代步,只偶尔作画,不再写作。1976年10月“四人都垮台,他已经不能写字,卧床不起,直至1979年月去世。1979年以后迄今的30年间,在邓小平的改革开放路线指引下,又走过了国家崛起兴盛的时期,新一代的学人正在接替和发展俞剑华学术精神,继续前进。



回顾俞剑华的一生,最值得称道的是,他虽然身处狂风巨浪的时代,始终坚持民族传统文化,旗帜鲜明作用显著。俞剑华的青少年时期,正是西方列强大举入侵中国,一些人“震于欧美之强盛,怵于自己衰弱”、“一变卑外之习而为崇外之心”(俞剑华语),如1917年(民国6年)康有为的《万木草堂藏画目》便发出“中国画学至国朝而衰败极矣,岂止衰败,至今郡邑无闻画人者,其遗余二三名宿,摹写四王、二石之糟粕,枯笔数笔,味同嚼腊,岂复能传后,以与今欧美、日本竞胜哉?”1



到了“五四运动”的陈独秀,便在《新青年》第六卷一号提出:“若想把中国画改良,首先要革王画的命。因为改良中国画,断不能不采用洋画的写实精神。”2辛亥革命以后,“五四”以来,西方文化艺术的影响,排山倒海而来,俞剑华对西方美术不是当时“国粹派”的一味排斥,在他看来《中国绘画史》的编写中,也开展对“四王”的批评,但他对一些人一味推崇西方文艺绘画而贬斥中国的文化、绘画,对之进行有力的批驳。



早在1925年他就提出:“西洋画异日必不能独为中国美术界之骄子,而中国画亦将捲土而来,……不过时间长短未能一定的。……继往开来,我虽不能有此能力,我却不能不有此志愿。”3他认为中国画在世界上,可以“独树一帜”可与西画抗衡。”还提倡在中小学不但要画西画,更要开设国画课,进而把学校的艺术教育与民族振兴相联系,“而学校教育亦日谋所以切合国情,发展国有之美德,了解国有之文化,以期达到振兴民族之目的。” 4这种理论和见识,在当时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建国之初,50年代来自左倾思潮的冲击,有些人认为中国画不科学,提出以彩墨画代替国画,实质是取消国画,这又在中国美术界引起巨大的震动。就江苏而论,当时的中国花鸟画巨擘陈之佛曾带有讥讽的说,实在没有事做,我就在南师大(当时他任南师大教授)校门口摆个烟摊,卖香烟度日。而国画大师傅抱石,更是气得要把砚台扔到厕所里,从此“洗笔”不干了。这个时期江苏省美协发起了文人画的大讨论。在这次大讨论中,俞剑华实居主将地位,引领我们各抒已见。他写的《谈文人画》、《再谈文人画》、《花鸟画有没有阶级性》、《山水画的时代精神》等先后发表在《文汇报》、《美术》、《新华日报》等报刊上(参见本文后附《俞剑华论著要目》),在社会上产生巨大效应。



江苏画院以傅抱石为首还有亚明等,带领画院、南艺、南师的师生,壮游全国六省,行程两万三千里,抒写祖国江河之美,将个人情怀、生命精气和时代要求融合为一体。作品在北京展出后,轰动了京城和全国。绘画的代表作品有傅抱石、关山月合作《江山如此多娇》(为人民大会堂作),钱松喦的《延安颂》(以上为江苏画院)等。积极参于这一活动的有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副主任张文俊教授,他画的《梅山水库》和写的文章《学习中国画创作体会》,还有南艺美术史论教研室的讲师也是俞剑华的学生,罗尗子写的《山水画的理论体系及其发展》。(傅抱石等著《壮游万里话丹青》,江苏人民出版社,1962年出版)。此行同行的南艺学生黄茗芊也著有《笔墨江山——傅抱石率团写生实录》,(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年出版)。俞剑华在这些大行动中,不但写出多篇论文(如上所述)也以绘画实践画了多幅富有新意的山水画。1961年写的《试论传统绘画的思想性》、《山水画的时代精神》(在美协江苏分会的报告)便是与这一行动配合的。



1962年以后他配合故宫博物院,江苏省美术馆举办的《清代扬州画派作品展览》作了《扬州八怪的承先启后》的报告(刊62年2515日《光明日报》),1963年南京举办《吴门四家画展》作《吴门四家试论》的报告。在著作方面,《顾恺之研究资料》(与罗尗子、温肇桐合作,人民美术出版社,1962年出版)、《宣和画谱标点注释》、《历代名画记注释》、(1964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等出版)。日本美术史论家远藤光一翻译《石涛画语录标点注释本》(1977年日本美术新报社出版)等陆续发表刊行,这些在当时的美术史论界都起到了先行的作用,受到国内外学术界的重视。美国密西根大学东方艺术史教授理查德·艾德华兹教授、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高居翰教授、英国伦敦大学韦陀教授、澳大利亚研究中国美术的专家黄北汉博士等都说:“俞剑华先生著作等身,至今外国研究中国美术史的,仍然以他的著作作为基本读物,或直引用他的论著”。俞先生的《中国绘画史》除在香港、台湾已翻印外,日本、韩国、英国都将出版翻译本。在这次“俞剑华学术成就研讨会”中,国外我们邀请了美、英、日等多个国家的专家学才参加。美国耶鲁大学的班宗华教授、密西根大学的艾生华兹教授、包华石教授、英国的韦陀教授等,都同意前来与会,或者寄论文来参加。



二、代表著作评



1、《中国绘画史》



据陈辅国主编、阎丽川任顾问的《诸家中国美术史著选汇》(吉林美术出版社1992年出版)共收上世纪20——50年代有关论著14种,未收俞剑华和潘天寿的《中国绘画史》,或因篇幅过长或其他原因。各家所著画史、美术史各有长短,这里可以拿俞著《中国绘画史》与之进行比较。



关于陈师曾的《中国绘画史》,(翰墨缘美术院,1925年出版),对俞来讲作为师承,我已在另一文字《俞剑华的师传和薪传》中作了比较和阐说,这里不再多说。其中姜丹书的《美术史》,(商务印书馆,1917年版)、英·波西尔著,戴嶽译、蔡元培校《中国美术》,(商务印书馆,1923年版),以上三书可称早创之作。有两种是翻译日、英学者之作,姜著又嫌过于简略。到第二阶段有黄宾虹《古画微》(商务印书馆,1929年版)滕固《中国美术小史》(上海美专教材,商务印书馆1929年版)、《唐宋绘画史》(神州国志社,1933年版)。黄著俞剑华曾予推崇,滕著《中国美术小史》二者都嫌简略,只是中国绘画史的提纲。而《唐宋绘画史》,却成为这个历史时段我国现代“古代绘画断代史”的杰作。滕固留学德国,《唐宋绘画史》也是他运用西方方法论来编写中国断代绘画史的代表性著作。再后面便是上世纪30年代末到40年代的郑昶《中国画学全史》(中华书局,1929年版)、《中国美术史》(中华书局1935年版)和俞剑华《中国绘画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为代表。郑的“画史”已把中国绘画史范围、时代、内容、附录分列,在“时代之划分”又分为:实用时期、礼教时期、宗教化时期、文学化时期。《中国美术史》分为:绪论、雕塑、建筑、绘画、书法、陶瓷。已是一部比较完备,而在很多方面具有卓见的论著,可以传世;只是其享年嫌短(1894—1958年)学术未臻大成,在建国初年去世年58岁。以上二书以后未见再版,渐被世人淡忘了!



俞剑华比郑昶少一岁,他的《中国绘画史》在商务印书馆1937年初版,比之郑昶的二史,更臻于成熟。俞书继承郑著的优点,为时代划分的分期,便吸收其办法。而在文献资料的掌握上,更显得深入广博;在分类、分析的方法论上,比郑著有进一步的提高。被普遍认为是建国前一部成熟之作,没有人超过他的水平。而且俞氏建国后一直在南京艺术学院任教,是他出成果最多,是三十年代到建国后中国美术史论学科承先启后的人物。他的《中国绘画史》在1937年初版后,1992年由上海书店重印出版,同年二月再次印刷,香港、台湾的商务印书馆也分别重印出版。在日本,由远藤光一翻译,英国由伦敦大学教授威廉·瓦特逊,译成英文出版。此书是“五四”以后新文化运动的产物,是上世纪30年代几部足以传世的美术史巨著之一。此书既对传统的画史、画论文献科学的加以梳理,又吸取“五四”运动爱国主义和有批判的对待传统的精神,而又坚持、发扬传统文化,突破旧画史的藩篱,面广分细,基础深厚,是同时的几部中国美术史著作中,再版和印数最多,使用连续最长,读者面最广,影响最大的一部书。它成为一个时期青年学子及国外治中国美术史学者最基本的读物。此书当然也有局限和欠缺(这点后文还要谈到)。



建国以后的1958年,俞氏还在中国古典文艺出版社出版《中国壁画》。鉴于以前所出绘画史多以传世卷轴画为主述脉络,但中国壁画有着悠久历史,几千年来,在宫殿、寺观、石窟、墓室都有壁画,是我国古代艺术遗产重要部分。此书陈述古代壁画遗跡外,还包括作者考察各地壁画遗跡的心得。插图多为编著者摹绘之作。由于过去调查研究古壁画的著述在旧画史中比较薄弱,故此书也起了开辟风气的作用。(参见林树中、王崇人主编《美术辞林·中国绘画卷》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1995年版,冯慧芳执笔《画籍著述》。本节所读画籍皆据此,不再一一注出)。



俞氏学生阎丽川(天津美术学院教授)在1958年于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美术史略》。此书与李浴《中国美术史纲》,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开创性的论著。“史略”写作计划始于1954年,历两年完成。以前所出的中国美术史,由于社会性质的根本改变,也由于解放后文物考古的大发展,研究工作突飞猛进,在论点、材料上,都有所突破,这部著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问世的。这部著作对于俞剑华学派来说,起到承先启后的作用。阎丽川于20世纪30年代于上海薪华艺专师从俞氏。“史略”而外,还出版《文物史话》、主编《中国古代绘画百图》、《中国近代绘画百图》(1981年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任《诸家中国美术史著选汇》(1992年吉林美术出版社)顾问,还兼长书、画,是俞剑华学派传人北方的代表之一。



自1964—1974年,十年的“文革”皓劫,摧毁了中国美术史的事业,有关论著停滞不前。林树中、周积寅合著的《中国历代绘画图录》从“文革”结束即着手编写,1975年我随同亚明率领的小组到京访问,经天津时得到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社长的约稿,可以说是文革以后最早出版的中国绘画史论著。此书审稿时得到中央美术学院金维诺教授、天津美术学院阎丽川教授的称许,薛永年教授还撰书评表彰。香港《大公报》也发表书评,称之为建国以后第一部图文并茂的中国绘画史。该书共收有194图,每图有作者小传,并作简要的评析。并注意到时代、作者、画派间的前后联系。共10万字自成体系,但今天看来还不免简略。



林树中的《中国美术通史》,是1956年从师俞剑华后,1960年在南京艺术学院独立开中国美术史课,即着手编写此书,中经多次修改,于1979年文化部召开的教材会议上定为全国艺术院校中国美术史四种教材之一。该书从原始时代至明清共列七章,书末附录近代美术一章,收有《近代美术简述》、《早期的美术教育》、《近代上海的画会、画派与画家》、《近代西洋绘画的输入与中国早期美术留学生》等9篇论文。1994年由南京艺术学院铅印刊本。2005年由人民美术出版社约稿,在前书基础上进行增订,列入“十一五”国家规划,作为全国高等院校教材近期出版。



1986年,由张少侠、李小山著《中国现代绘画史》由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作为中国现代绘画史的出版在当时社会具有产生开创性,产生广泛积极的影响。作者张少侠是南艺刘汝醴教授的硕士生,李小山是张文俊教授硕士生。



1991年阮荣春、胡光华著《中华民国美术史》由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由林树中作序。该书获全国普通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成果三等奖和江苏省普通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一等奖。阮荣春为刘汝醴、温肇桐、林树中培养的硕士,后获日本早稻田大学博士学位,胡光华为林树中培养的博士。此书第二年又在香港、台湾商务印书馆再版,改名为《中国近代美术史》。胡光华以后又著《明清油画》,湖南美术出版社2001年出版。



由于以上诸书的出版,使南艺美术学专业的近现代美术史,成为教研的强项之一。



2001年南京艺术学院教材编写组由阮荣春、顾平、杭春晓著《中国美术史》在辽宁美术出版社出版。作者阮荣春介绍见前。顾平、杭春晓为阮荣春培养的博士生,他们也都是专业理论基础扎实,创新意识强,论著亦多,可以说南艺也是俞剑华学派后继有人了。



2、《中国画论类编》与《中国画论大观》



《中国画论类编》是俞氏经过几十年的整理、探索、集腋成裘的一部画论巨著,在1937年改名《中国画论大观》,积稿已达数百万言,将孔子至清末,编辑各种画理、画法、画品、画跋、分类编集、每篇加以标点、考证、校勘、作者小传、著录版本,历代对该篇的研究,评论,最后提出自己的见解,其间又经过1948年、1953年的增订。分类为:泛论、品评、山水、人物、花鸟畜兽、梅兰竹菊、鉴藏装裱工具和设色,于1957年由中国古典艺术出版社出版,是建国以来开创性的画论著作。据知他的“画论大观”在出版社审稿时,正是1956年我随同俞师在北京居留之时,参与审稿的王朝闻先生,建议他先整理出《中国画论类编》,此书于1957年出版后,多次再版,被称为“迄今最为完备的中国画论集成”,“是一部划时代的画论集成”。刘伟冬、樊波《奠基如磐 学风致远——写在俞剑华学术研讨会之前》(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08年4期)该文还说:“应该说,在俞剑华许多以史料收集见著的著述中,论其影响大、引用广,要算《中国画论类编》一书了。下面列举了对北京大学哲学系美学教研室编《中国美术史资料选编》,许多材料主要引用于此书,及美国著名汉学家、美术史论家高居输的《山外山》一书,也多次引证此书的事,具体详见刘、樊的文章这里就不重复了。



关于在中国画论方面继承俞氏事业并获得成就的是周积寅,他在1962年在南艺美术系中国画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并跟随俞剑华教授进修,被称为俞氏的“关门弟子”。他出版和发表很多论著。关于画论方面,著有《中国画论辑要》,江苏美术出版1985年出版。1998年第5次印刷。1998年获全国高等校优秀教材荣誉证书。1991年获中国优秀美术图书铜牌奖。



3、《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



《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编辑开始于三十年代初,名为《中国画家人名辞典》,神州国光社总编黄宾虹约定由俞、黄、加孙 公三人共编,1934年出版时仅用孙一人署名,是书出版孙氏并未见到,可能由出版社代为具名,遂有此误。1957年南艺院领导谢海燕建议扩充增编为《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张仲权助编,1963年发稿排印,“文革”中原稿半数失落。使此书出版带来极大困难,1978年重检打样进行校勘时,俞师老病不能参加,再由王石城、周积寅、林树中、张仲权、邹洛羊、黄若舟、汪子豆(王、周、林为学生,张为助手)进行校订审阅。不少美术家传略是重新查对原著,去其重复,订正疏漏,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又出版社的范大杭、郭淑君、王培林、汪文娟、王培华、邓明等,还再次进行校对、增订,在原版所收历代美术家三万余人的基础上增补了近年去世的知名美术家一百余人,并补充了全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的简历作为附录,在1981年12月第一版发行。1985年又加入沈锺瑾、胡艺、刘墨、温肇桐、茅子良,到1992年12月第六次印刷时,印数已到32800部。本书在编辑之初,曾由出版社具函向全国各省市的有关单位,普遍征求有关美术家资料,得到各方的大力支持,特别是全国各地的书画家、收藏家、鉴赏家、文史家、如姜丹书、陆丹林、徐鑫龄、藏松年、陈子奋、关友声、胡佩衡、王伯敏等。(其中大多为老友或学生)不计报酬,竭尽所知,撰成文稿,直寄编者,这些是文献中找不到的,此外加上出版社的责编范志民,技术编辑曹鹤鸣,装帧设计冒怀苏,以及助编、审校等,总有五、六十人之多。这种社会主义大协作精神是极为可贵的。



本出版后,成为同类美术图书空前的权威著作,国内各图书馆、博物馆皆列为必备书,青年学子、美术史论爱好者,只要经济条件许可,无不人手一册。笔者在国外访问讲学,所到各处的图书馆、博物馆都将此书置于工具书的最显眼处,博物馆入藏或重审一幅画,首先查对该典,特别是二、三流画家或时代、籍贯等存疑的画作,凡该典上录名的,顿时身价十倍、百倍,该典未录的,只好暂搁一边。其主要的权威性是一、覆盖面广,全书原稿共收录约29484人;附录(为出版社增加现代美术家,传记较为简略)6150人,共约35634人,近300万字;再是书前人有名索引,书后有字号异名索引,尤以后者为读者提供了检索之便;第三是美术家生卒年或主要活动年代皆中说明,又注明籍贯的今地名,每条后注明材料来源,这都对读者的进一步研究深入,提供条件;四、是关于美术家的评价,也能根据主编者的美术史论水平,在原有基础上审定,力求恰如其分,“夸张过当或师承谬误的,酌加修削”,陈辞滥调一并裁去,文字极简洁。但该典出版后,仍然收到国内外不少专家、读者反映,提出错误与缺欠,可知这一大型工程的艰巨性。关于现代美术家部分只有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有关当代美术家新辞书来弥补了⑤。



4、其他



以上三书是作者在某一方面成就的长篇巨制。



《中国山水画的南北宗论》和《石涛画语录》及《顾恺之研究资料》中有关顾的三篇画论的注解,则属画论研究的中型论著。“南北宗论”一书,作者能够根据当时各家(如童书业等)的理论,加以综合梳理,然后提出己见。对于明末至清三百多年间笼罩画坛的画论和当年的学术大辩论进行总结。《石涛画语录》的注解,虽以注为主,然能根据他长期研究的心得,对这一部影响极大却又深奥难解的画论著作,深入浅出的阐解,指出其精论所在和缺点,使读者找到深入的门径,也是一大功绩。顾恺之的三篇画论,由于六朝的文风,特别是收入《历代名画记》后,经过千余年的传抄、刻印,存在很多错简、错字、缺漏,造成许多理解的困难,俞师能综合傅抱石、潘天地寿等的科三成果,加以自身的绘画实践体会和丰富的文史知识,整理注解后,大体清顺可诵。顾恺之三篇画论、董其昌的“南北宗论”、石涛《画语录》都是中国传统中画论中的重点,其梳理阐明之功不可泯,尤其是《石涛画语录》注释本,经日本学者远藤光一翻译,于1977年在东京日本美术新报社刊行,闻还有英译本。至于以上三书中的一些学术见解及某些词句的解释,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学者可以讨论。



《顾恺之研究资料》、《王绂》、《陈师曾》则属画家个案研究。前者从顾恺之的生平、作品、画论、历代评价,文献征引宏博,图版最为完备,在同类书中开风气之先。后来宗典的《柯九思史料》、陈高华的《元代画家史料》等,都受此影响。《王绂》、《陈师曾》皆列入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画家丛书》特别是写其乃师陈师曾保存了很多第一手资料,成为现代画家传记的典型。



属于画史、著录经典著作的注释本,则有《历代名画记》、《图画见闻志》、《宣和画谱》,这些都是中国画史、著录典籍中最重要的,前二书前列“导言”,谆谆善诱,使初学者有门径可寻。有的作简要的白话翻译,注解详尽,有的在同一画家传记下还收集其他文献中的资料作为附录,使读者如同时读到许多的书。



其他如《中国壁画》、《两宋花鸟画》等则属专题研究。此外还出有《俞剑华美术论文选》等。



三、俞剑华学派的特点



现代中国美术史论界是否存在一个俞剑华派?这有待于大家讨论。那认为从时代背景与俞剑华一生的学术活动、学术主张,师承与薪传,作为俞剑华学派有它的特点,这基本上可以从俞先生自己在1958年提出的“四万说”来认识,这四句话也见之于刘海粟、谢海燕先生给俞剑华老师的挽联: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古为今用推陈出新,双百伟大方针光照老树结顾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绘万张画立万帙言,四万雄心雄志身体力行育新人。



四万,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绘万张画,立万帙言



1、读万卷书



——对传统文化的熟悉和贯通



读万卷书 一是重视文献学;二是重视学科的基本建设,先生出身于私塾教师的家庭,从小就打下了坚实的“国学”根底,中学时期受国文教师的教导鼓励,大学的北京高等师范手工图画专修科,从校长到教授如陈师曾、郑锦、李毅士等,多是饱学之士,就其直接的师承陈师曾来说,其祖父陈宝箴曾官湖南巡抚,父陈三立是清末著名诗人,兄弟寅恪、隆恪等,特别是寅恪,不但深究国学传统,而且学贯中西,是一代大师,俞先生后来且在暨南大学担任国文、经学、中国文学史等课。一门学科的成立和发展,基础建设极重要,特别是美术学比文学史等学科其成立、开展都要晚,其从事的人数等也都和文学史有一定差距。俞剑华学派的产生和发展与南京艺术学院有密切的联系。南艺从上海美专算起至今也不过97年,作为建国以后美术学的第一代学者,俞先生的科研成果,属学科基本建设,他对学生的引导除中国美术通史以外,主要是阅读传统有关文献。我跟俞师学习,也是从《历代名画记》、《图画见闻志》等入手,要继承他的好传统,打好基础,要充分掌握资料,特别是第一手的资料,根深才能叶茂,要厚积薄发。



读到俞先生的学术特色,首先是在文献学方面,涉猎广泛深入。他在上世纪的60年代编成《中国美术有人名辞典》,没有深厚的学术积累,无法完成。其次就要读到他的《中国画论大观》了。俞师在《中国画论大观》的书稿题论中提到:上至孔子下至清末,把历代所有讲画品、画理、画法、画诀、画原、画筌等论画的书,尽可能搜集起来,加以系统的整理……这一本书可以说是我一生心血的结晶。……可惜字数太多,无法出版,难以公之同好,殊为遗憾”。现在南艺已决定投以巨资,把它出版。关于“有人说俞剑华的功夫是‘剪刀加浆糊’”的说法,这是南艺前老教授张宜生先生说的,不无贬意,但在今天看来,这是一种手段,它的作用,如同今天的电脑,只是在俞先生生活的时欺还不曾有电脑。他只不过是借剪刀和浆糊来完成资料的搜集罢了。今日重新翻阅老师昔年赠予的《中国历代画跋类编》等手稿来看,尽管有些确是“剪刀加浆糊”剪剪贴贴的,但绝大部分还是他用毛笔一字字手抄的,分量惊人,这些如果没有超人的勤奋,坚强意志和毅力锲而不舍,是不能集大成的。翻阅俞师的高徒之一王伯敏教授《功在筑基与铺路——评俞剑华的画史研究》⑥在这方面更有具体生动的论述。而把它归结为:善于文献中大取大舍;有序有节地安排材料;突破并梳理归式编写;走出书斋深院的大门。他自己就是乃师这方面的重要的继承和发扬者,他的《中国绘画史》等巨著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温肇桐教授也对俞师“有序有节地安排各种史料”大为赞扬,认为“在三十年代,俞老的这种分类法是无可非议的”。



王伯敏是1945年—47年就学于上海美专的学生,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著作宏富,由于出版《中国绘画史》、《中国版画史》、《中国美术史》被誉为“三史罕人”。其中尤以《中国绘画通史》著称,(2000年北京·生活·读术新知三联小店出版)在王伯敏的回忆文字中多次提到在全国美术教材会议中,俞、王曾多次交换意见,亲自指授。“绘画史”不但在文献学方面继承俞师之长,而在考古新发现、民族民俗、美术等方面都有极大进展,图文并茂,王的《中国绘画通史》与俞的《中国绘画史》在中国美术史的出版与学科建设来说,都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俞师学生在美术文献学方面取得巨大成就的以谢巍教授为突出。他早期曾编篡《何炳松纪念文集》、著《顾颉刚传》,后期尤着力于古典美术文献的搜罗研究,代表著作有《中国画学著作考录》⑦、《中国历代人物年谱》⑧等。“考录”一书后来成为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巨型文库《中国书画全书》的重要依据。杨仁恺先生在该书《序》中,称赞“谢巍教授一生治学瑾严,特于画学诸方面之考订,旁征博引,分析精微,去伪存真,纠正前人著作讹误,厥功甚伟”。为俞氏弟子及国内治古典美术文献之佼佼者。



在1998年杭州中国美术学院校庆举办的“98二十世纪中国美术教育研讨会”上,我的发言提到俞剑华,也提到陈寅恪,我认为在今后的中国治中国画史、美术史、画论,要以他们二人为榜样,第一要广泛深入的学习古典文献,不单是《历代名画记》、《宣和画谱》等,还要熟读老庄、易经、孔孟,以至诸子百家、唐诗宋词(实际即文献学);另一方面,还要学习陈寅恪的熟知多国文学,精通西学,精研西方的方法论,这样中西融合,才合大成。今后的中国画史画学的大师,只有在他们之间产生。



2、行万里路



——重视调查研究、与美术考古的学科交叉、与西方文化的交流



行万里路 以上两句话自然是受到明董其昌的启迪。原意从作画出发,要遍历名山大川。要“搜尽奇峰打草稿”,要到现实的生活中去,体察风俗民情,要考察美术家生长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而从今天的美术史论来说,除上述者外,还要对国内外的美术史迹进行调查研究,阅看各博物馆及和人藏品;访问世界各国调查、比较;美术史与考古的学科交叉;对西方学术方法论等的吸收与参考。



1、游记与美术史迹的调查,俞先生年青时即喜欢游历、写生、作游记,建国以后调查美术史迹(如石窟等)足迹几遍全国,还去过日本,写出调查笔记和论著。在20世纪50年代陆续写出《鲁冀晋美术物考察记》、《河南河北美术文物考察记》、《吴越文物考察记》等。已经发表的有《岱庙壁画的内容及它的价值》、《南京栖霞山舍利塔》、《杭州五代宋代石刻造像勘后的一点意见》、《渑池鸿庄寺石窟》等文及《中国壁画》、《敦煌壁画》⑨等书。在全国来说,俞和中央美术学院金维诺教授、北京大学宿白教授等,开展丝绸之路,敦煌等诸石窟的调查,开风气之先。在南艺来讲,更是以他为中心,包括整个美术史论教研室和进修的同志如罗尗子、于希宁、林树中、再萌等,短途的也吸收老一犁的谢海燕、刘汝醴先生等参加。罗尗子出版了《北朝石窟艺术》⑩,于希宁、罗尗子合编《北朝石窟浮雕拓片选》11。我也是亲随杖履,编写出了短篇如《山东大汶出土文物考察记》(1959年5月《南艺》),长篇如《南朝陵墓雕刻》、《宋陵石雕》、《中国美术全集·魏晋南北朝雕塑》、《中国建筑艺术》等。都是从调查考察入手,再对照文献来进行研究写作的。



关于访问世界各国的调查与比较,俞先生在建国前曾访问日本,建国后一直处在封闭的国家状态,只有邓小平的开放改革路线推行后,我们一代才有可能出国,这一任务只有我们一代去完成了。如1985年我到美国去讲学,第二年去日本、香港,其后又去了朝鲜,直到2002年欧洲之行。当时美国各方面正处在西方资本主义的顶峰,对该国全国各大博物馆的访问、调查、研究,与美国各大学文化与美术史课程,治学方法论的交流,都对我这一生的治学与教学起了跃进的作用。在日本和朝鲜,我访问调查了京都的各寺院,深深感到唐代对日本从建筑、雕塑、绘画、书法等的深广影响;在朝鲜的寺庙、都市建筑等的调查也看到明清时代中国文化对其广泛的影响。至于欧洲之行,从罗马的斗兽场、神殿建筑到中世纪的教堂艺术、文艺复兴时期,达文西、米格朗基罗等三杰的艺术史迹,法国卢浮尔宫、德国柏林国家博物馆等18世纪以后绘画、雕塑等的陈列,处处可与中国文化、美术进行比较研究,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在每个研究生的配合下,编著出版《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海外藏中国历代雕塑》12等巨型出版物,才成为可能,没有出国调查研究便不可能有这些成果,我们所取得的成绩是在沿着俞剑华先生的足迹继续前进所取得的。



在我的80岁祝寿暨学术研讨会上,南大康育义教授帮我总结了一条经验体会,就是中国美术史与考古学的学科交叉。现代由西方输入的考古学,结合我国的考古事业取得辉煌的成就,特别是建国以后,中国美术史与考古学的学科交叉成了主要走势,中国美术史学科取得重大突破与成绩,这从建国后出版的各种美术史论著中都可以明显看到。我的工作只不过是其中的部分,在我的学生中如李淞(北大教授)便以美术考古作为科研的主要方向。阮荣春(上海大学艺术研究院院长、教授)在他于1987年在日本留学期间,我曾给他写信,嘱他多留意美术考古的事,并多收集有关资料。他在“佛教南传路线”等方面作出新贡献,甚至把美术考古学加以发扬,主编出版了《中国美术考古学史纲》(天津美术出版社2004年)。尽管美术考古学还有不少问题须要进一步的探讨,但中国美术史与考古学的交叉发展却是当前的重要大势所趋。作为俞剑华学派的第三代,他们正在沿着前辈走过的路途上,接班继续前进。



3、画万张画



——美术史论与绘画实践结合



以画家(或者喜爱绘画)书画鉴赏家而从事美术史论的研究,是上世纪以来中国美术学学者的特点之一。如现代从事中国美术史论的第一代学者陈师曾。与俞师同时的如黄宾虹、张大千、徐邦达、谢稚柳以及傅抱石、陈之佛等,他们大都自己就是一个画家,同时也从事绘画史论、鉴赏收藏等的工作。



俞先生本来在大学学的是绘画和工艺,是个画家,画过西画(油画、水彩等)在国画方面山水、花鸟等都画。他年青时喜欢旅行写生,喜游名山大川,山水画受有传统如元人王蒙、吴镇。明人沈周特别是清初石涛、石溪的影响,而且加以现代水彩画的色彩。据俞述翰、谢巍等的《俞剑华年谱》,他在20年代末到40年代前期,在旅游中画了很多写生画。在上海、天津、山东、东北三省以及日本等处开过多次的个展。1962年(68岁)以后是他绘画活动活跃时期,邀请北京、上海、山东、江苏画家如李苦禅、王个簃 、钱松嵓 、陈大羽等。他是以山东省籍文化与书画界的泰斗协同省领导邀请全国群彦举行一次全国性的活动。1964年(70岁)与李苦禅、李燕父子在烟台合作八尺横幅,八尺一屏一堂;为烟台博物馆画一大火山水一幅。为济南南郊宾馆画一丈二大松。1965年元旦作《蓬莱胜境》(收入《俞剑华画集》),为太平天国纪念馆作一丈六山水《清凉世界》,又为文管合作《泰岱雄风》作大幅。此外又作山水《万山红遍》赠日本友人远藤光一先生(他是《石涛画语录注释》等多种俞著的翻译者)。又作花卉《虞美人》(见《俞剑华画集》)。其后是经历文革十年浩劫。1969年(75岁)从牛棚里解放出来,1972年(78岁)已不写作,但经常作画。1974年(80岁)作画多幅,有《黄山奇峰》、《雨花台》(见《俞剑华画集》),作八尺横幅山水赠王敦化(南京博物院研究员,鉴定瓷器专家),《花卉》一幅赠李剑晨(著名水彩画家,南京工学院教授)。1975年(81岁)将一生收藏的古籍、图书、画册、资料期刊、著作手稿等四千七百余册及部分图画作品赠送南京艺术学院,还将部分手稿分赠其学生黄纯尧、林树中、周积寅。论及他把一生所存画作专门进行装裱,分赠上海、山东等博物馆等也在这一年。1976年(82岁)10月“四人帮”垮台,作画庆祝。当时一些画家画了四只螃蟹,其中一只翻过来见脐是只母的。题名似为“看你横行到几时”,俞师当时画什么已记不清了。1977年(83岁),一次我去看望他,见他坐在一只方桌前,两腿已不能自行起立行走,但还坐着作画,四壁还挂满近作作品,我即向他求画,他当即摊开画纸为我画一山水,点线有点乱塌,整体有点像“印象派”画风。上题“树中画友存念。八十三岁俞剑华”。题写越到下面越向左歪斜,最后几乎更歪斜到画幅外边去了。然而这是幅老师最后赠送的画作,弥足珍富,至今珍藏。计我所藏俞师作品一部分是他在教学时作为示例如《辽宁营城东汉墓宝壁画》、《摹敦煌壁画》以及早期所作写生的(山水)水彩画等共有十来幅,还有一幅我结婚时送的一幅《花鸟》,还有一幅《泼墨山水》(巨幅),受到他的影响同教研室的罗尗子,也画出明式的彩陶、青铜器花纹。我临摹南京南朝墓出土的《七贤与荣启期》砖印壁画,敦煌壁画。《八十七神仙图》卷等。继承俞剑华教授“画万张画”这一传统,南艺美术学院的美术史论系从开办之始即开有绘画课,秉承俞氏的思想,重视实践,南艺从事美术学的师生,一般都能作画,本科生兼习绘画课程,硕士生的入学考试有“绘画基础”。并不是说非要是画家才能从事美术学的教研不可。因为如同俞先生所说的,会画的人用笔、墨、色等,分析起一幅画来,就觉得有血有肉,不概念化,读画论也结合自己的实践体会。西方高校的美术史系大多设在综合性大学内,学者似不强调会画画,而中国的美术学(包括硕士、博士学位授予点)多设在艺术院校内,这或者是中国的一个特色,再要提到的是:受俞氏薪传的弟子,作为美术史论家而外,大多是画家,如于希宁、阎丽川、秦宣夫、徐风、王伯敏、罗尗子、黄纯尧、周积寅等包括我在内,也大多是书画家。如于希宁、罗尗子、黄纯尧等都要算是国画大家了,秦宣夫、徐风还是著名西画家。



4、立万帙言



——发奋著书立说



这句话实际也就是说,发奋著书立说,写若千万字的论著·俞先生一生极为勤奋,墨首穷经,白头著书,挤出一切能利用的时间,从事科研和教学,真正的做到“著作等身”。俞先生的著作目前尚未有精确的统计。据我《怀建国后第一代美术史论家》附录书目、俞述翰等《俞剑华年谱》附录术目,初计已出版(包括油印本)共30多种,手稿(已成书,未出版,包括游记)初计52种,论文共近200篇,画集有《俞剑华画集》山东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未出版画册5种。(其中可能有遗漏与重复)。



受俞剑华先生的影响,他的学生和师友之间自称为俞学生的如温肇桐教授等,都能勤奋钻研,努力著述。俞氏的学生共分三个年龄段,入录我写的别一论文《俞剑华的师承和薪传》的共20多人。第一年龄段的有:徐培基、于希宁、阎丽川、徐风、罗尗子、王石城、秦宣夫;第二年龄段的有:王伯敏、谢巍、黄纯尧、林树中、冯承禄;第三年龄段有:周积寅、龚产兴、张光福、符易本。他们的著作也未有正式统计,粗计总要达三百种以上。第三代传人尚未仔细统计,如于希宁的学生刘曦林,本人的学生陈履生等。阎丽川、王伯敏、谢巍、黄纯尧、周积寅等的学生及其论著,尚有待于进一步的调查。






四、结语



俞剑华先生经清末民国的改朝换代,五四运动,上世纪三十年代短期的经济,文化繁荣;但是日本帝国主义不容中国兴起,急不及待的发动“七七事变”,接着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建国后又历各种运动,差一点被戴上“右派”帽子。直到“文化大革命”,又以“反动学术权威”关进牛棚。等到牛棚出来,已是“老骥伏枥”极少写作画画。他一生坎坷,但励志勤奋,终有所成。刘海粟、谢海燕在俞丧的挽联称之“光照老树结硕果”,“四万雄心,壮志力行育新人”,为之作了总结。



从学术上来说,俞先生的成就我已在前面作了评价;“俞剑华学派”“四万”也作了阐述,有的多说些,有些简略,如方法论问题虽然有些地方已涉及尚未及细谈,限于时间和篇幅等以后有机会再细谈。局限和缺点,带有深深的时代烙印。如画史上对待“四王”的问题;反对“临摹”重“写生”;推崇“四僧”等,都体现了当时时代的呼声,也未免有“矫枉过正”之处,知人论世,不能跨越时代,要一分为二来对待。



2009年2月10日完稿于南京艺术学院



林树中(1926—),男,浙江平阳人,1947年就学国立北平艺专,1953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注 ①康有为1917年手书《万木草堂藏画目》序言。



②陈独秀《美术革命——答吕徴》《新青年》6卷1号。



③《翰墨缘》半月刊第2期。



④从上参见俞剑华《国画通论》,1928年9月16日,《真善美》2卷2号等,本文附录是年前后的论文。



⑤关于《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笔者另有《俞剑华与<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一文,由远藤光一先生翻译,载日本《秀作美术》1989年总34号。



⑥王伯敏《功在筑基与铺路——评俞剑华的画史研究》,《艺苑.美术版》1997年1期。



⑦谢巍《中国画学著作考录》,上海书画出版社1998年版。



⑧谢巍《中国历代人物年谱考录》,中华书局1992年版。



⑨俞述翰、谢巍等《俞剑华年谱》未刊稿。



⑩罗尗子《北朝石窟艺术》,上海出版公司1955年版。



11于希宁、罗尗子合编《北朝石窟浮雕拓片选》,人民美术出版社1960版。



12林树中主编《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湖南美术出版社,1998年·林树中主编,沈琍主编《海外藏中国历代雕塑》,江西美术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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