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途广泛传承不衰 "天然石画"的鉴赏与收藏

石画又称石板画、大理石画，古玩行里口语称“老石片儿”。

自古文人爱石。石画水墨丹青自然天成，格外被文人雅士喜爱。天然石画唐宋以来就被当作居室、文房用品或装饰品广泛使用，进而被收藏，至今传承不衰。

石画的用途非常广泛，大体上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实用器物上的石画，一类是纯粹作为装饰艺术的石画。对于收藏者来讲，无论是哪种用途、哪类物品，收藏价值都取决于石画自身的艺术性，不会因其功能不同而有所改变。但收藏者因喜好不同会有所选择和偏重。比如，喜欢纯粹石画艺术的藏家，可能更注重收藏各种石屏；而喜欢收藏实用器物的藏家，则往往更注重石画与器物的整体性。

作为专供艺术欣赏的石画常做成石屏，着重表现图案的神奇精美、色彩的绚丽多姿，石屏有插屏、挂屏和立屏等。挂屏有四联、两联和天圆地方等形制；立屏有作为屏风使用的围屏，还有摆放在居室或庭院里分割空间或具遮挡功能的石屏等。插屏则是专门陈设在几案或博古架上供观赏的，放在画案上可观赏同时又有挡风作用的则叫砚屏。插屏也有圆形、方形和长方形等。无论哪种石屏都是以突出石画为主，所选石画通常图案精美，镶嵌工艺也往往讲究。特别是经过古人题写了诗词和书法的老石片儿，文人笔墨与天然石画相互映衬，艺术价值就更高。

清代刘在《南中杂说》一书中写道：“榆石点苍山所出也，凿顽石深入里余，竭民力而取之。以逼真入画为佳，然佳者卒不概见也。康熙十二年，予尝入逆藩便坐，见一石屏，高六尺，宽四尺余，山水木石与元人名笔无异，或曰此黔宁旧物云。嗟乎，此种怪物，原非寻常可遇，而士大夫必欲困民力以取之。”古人喜好大理点苍山出产的石画，当代的石画已不局限于大理石，但因传统关系，往往仍习惯称作大理石画。此文作者对当时士大夫的爱石之好持批判态度，但从中可知自古石画如“元人名笔”的都十分难得，须“竭民力而取之”，自然价值不菲。

石画在实用器物上的应用更为广泛，是石画收藏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主要也分为两类，一是在古典家具上的应用，一是在文房器物上的应用。

中国传统古典家具常常用石材来做面板，比如桌、椅、凳、台、几等都喜好使用石板，而上好的石板则是有图案且图案精美的。有的时候，得到一块图案奇特的石画，古人甚至会专门为这块石画而定制一件家具。例如，笔者收藏的一件清代红木嵌理石美人榻，原为天津文物公司2002年拍卖的拍品，相传当年就是因为得到了这块大理石板画，主人才专门制作了这件家具(见图一)。老石片儿画面如浪涛拍岸，浪峰上似有鱼跃，褐色部分恰似礁石，礁石上清晰可见卧吠的海豹，形象逼真，气势不凡。为保持石画的天然属性，古代工匠并没有像当代制作石画那样用机器把石板打磨的光滑如镜，而是略加打磨，用手抚摸凸凹不平，因为年代久远，不失光滑。老石片儿与老红木相得益彰，使这件古典家具成为难得的艺术精品，被很多专业书籍著录。因此，在当今收藏界，在收藏古家具的时候，家具上镶嵌的石画也就成为一个决定价位的重要因素。

文房器物使用石画就更为常见，比如托盘、笔筒、砚屏、印盒等。如果说家具作为实用器物使用价值大于观赏价值，那么文房器物突出的就是精美，用俗语说就是“讲究”。笔者收藏的一件紫檀砚屏充分体现了“讲究”的含义。所谓砚屏就是古人为了防止墨汁被风很快吹干，放在砚台旁边用来挡风的。这件紫檀砚屏(见图二)的石片儿画面如一个大力士，木座使用珍贵的紫檀，木座雕刻工艺简洁，线条流畅，无论从做工还是包浆上都可判定这是一件明末清初的东西。而另一件山水图红木插屏(见图三)从木座的工艺上可判断是清代的，典型的苏作，雕琢精致，造型美观。老石片儿画面简练，黑白相间中形成天空和山脉，一目了然。另一件没经镶嵌的老石片儿(见图四)，从题款看是清代著名书法家翟云升所题，但包浆看石片或许更早，而款识可疑，或为后加的。其实，该石画面已非常完美，呈现出的意境颇有古人所推崇的元人笔意，疏朗淡雅，宁静高远，层次分明。

由于石画是天赋神韵，仅就鉴赏而言并不局限于古物，在当今艺术品市场，一件新的石画作品，只要图像逼真或富有意蕴同样价值不菲。但如果作为收藏，笔者认为，经过岁月洗礼的石画更有收藏的价值，理由如下：一是经过时光的磨练之后，老石片儿会呈现出一种特有的神韵，沉静高雅，不张扬不刺目，那是新石画无论如何也不会具备的魅力；二是前面谈到石画艺术品并非单独成器，一定要有当时的装饰镶嵌工艺，作为特定时期制作的石画必定留有当时的工艺特点，这也是传世作品的收藏价值所在；三是一些流传有序的石画，上面留有当时收藏者和所有者的题词或书法，人文价值附加其上，当然是任何一件当代石画无法比拟的。这也就是收藏品和工艺品的本质区别。

由于石画稀有，自古就有作假的。作为收藏者应具备起码的鉴别能力和警戒意识。首先应该分辨常见的作伪手法，比如，在老木座或老家具上镶嵌新石画来冒充老石画。如果是老石片儿破碎了嵌一块新石板这不能算作假，但是把新石板经过“作旧”来冒充老石片儿，就是明显的欺诈。藏家在购买时往往只关注座架或家具的老旧，以为木件是老的石画也会老，忽略了分辨石画的新老，这种作假蒙骗性较大。另外一种常见的作假是在普通石画上经过填充、描绘等手法，人工形成奇特的图案来冒充天然的，也有很大的蒙骗性，需要细心审鉴来分辨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