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按职位论价格”不可取 应由市场决定

最近湖南书法家协会新近公布的一份“湖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作品润格表”，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润格表里，书法家被分为5个等级，最底层的是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其他从下到上的分别是省书协理事、省书协副主席、中国书协会员、省书协主席和中国书协理事。作品价位和书法家级别成正比。如书法作品，会员每平方尺只有300元至500元，而主席的价格则是每平方尺2000元至3000元。招牌题字的差距更是惊人，根据这份参考价，会员每个字300元，主席每个字3000元，相差10倍之多。

　　可是，官当得大，字就一定值钱多吗？这引起了业内的一些议论。 　　

　　职位高低不等于艺术高低 　　

　　笔者当即持否定态度，书法的定价和其在官场的职位是毫无关系的。书法家作品的价格本身，不是争议的焦点。关键是书法家“按职位论价格”的做法，让许多人难以理解、接受。“下级服从上级”，这在官场上是“潜规则”，也是明摆着的事实。人们习以为常。但书法家协会毕竟是群众艺术团体，而艺术作品毕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能硬性规定。虽然，书法收藏者在收藏作品时，必然会考虑到书法家的社会知名度、影响力，但书法作品的价值不一定随职位高低而增减。 　　

　　第一，职位的高低并不等于艺术成就的高低。书协虽是民间团体，但是也有官方级别。职位的高低有时并不是会员选举的，也有可能是指定的。当然，书协主席一般认为是民主选举，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而且书法大家也不一定愿当这个官。换句话说，就是书协主席不一定就是书法造诣最高的。 　　

　　按理说，艺术都有规律性，书法作品的艺术评价有很大的主观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且书法作品也不会因官位而提升艺术价值。那为什么湖南书法家协会还要弄出一个书法价目表呢？是因为社会上对书法艺术能真正理解、知道优劣的人太少，他们没有鉴别力，只能依据植职务高低决定价格，这样造成了职务越高，价钱越贵。也就是说，书法作品的艺术价值已经退居次席，关键是谁写的，比如在一个市一个县，最贵的字一般不会是书法家的，而是市县领导的，因为市县领导的字比书法家的字更有“说道”。 　　

　　第二，书法作品的价格高低，还取决与书法家艺术的成熟度。就比如上海中国画院一级美术师、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上海书法家协会主席周慧珺，她书法作品的价格在80年代初已经有市场了，而在当时她无任何的职位，只是一位普通的书法家。但周慧珺并没有因此停歇，更加勤奋的练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作品得到了市场的肯定，价格也越来越高。她的书艺有两大特点：一是用笔明快，二是章法奇妙。她的用笔如同风樯阵马，淋漓痛快，笔画爽洁、刚健，很有米芾“刷字”的味道。但微有不同的是，长画每每一波三折，具山谷意态。 　　

　　是对书法艺术的亵渎 　　

　　第三，由职位来决定书法作品的价格会引起思想上的的混乱，让一些书法爱好者不再认真学习书法，而是一味的想往上爬，不断为了提升职位，而获取利益。不难设想的，按照湖南书协的这份价格表，书法协会主席无需日常苦练，更不必认真练习，只需偶尔写几个字，便可安享一字3000元的高价；而底层会员，则无论如何刻苦，也无论其书法作品的质量如何进步，市场需求如何旺盛，也只能因为行政职务低人一级，而屈居低价位。如此书法作品定价，其中荒唐与不合理之处，实在是无须多言，称之为对书法艺术的亵渎，其实也并不为过。 　　

　　价格应由市场决定 　　

　　第四，书法价格不是由官方决定，而是由市场来决定的。比如，胡长清在江西南昌当官时，当地许多店铺的牌匾都是由其“亲书”。当然，这种题字从来不是“义务劳动”，“一字千金”便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定，更成为一些老板向其“文明行贿”的渠道。待到胡长清落马，南昌立即掀起铲“胡字”热潮，可见，曾经副省长的字是不被市场所认可的。至于湖南书法家协会出台“参考价”，则又是一桩“愿者上钩”的买卖。书法家协会有多少特权，我们不好妄言。事实上，正好比商品的价格由其本身的价值以及使用者的需求决定。书法尽管属文化的范畴，但既然要走向市场，遵循的其实也是同样的规律。书法作品的气势如何、神采怎样；用笔、用墨、结构、线条的质量如何；艺术造型与意趣的高下，是决定书法作品质量也即价值的标尺；而买家对于书法作品风格的主观判断，则是市场需求的所在。 　　

　　第五，“官大字贵”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官场潜规则的折射。比如，发奖金肯定是官大多拿，吃回扣肯定是官大多要。书协主席怎么说也是官，怎么就不能官大字贵呢？因此，因为官场如此，谁又能挡得住书法协会效仿呢？要不想让“官大字贵”，那就需要改改官场的潜规则，否则说了也白说。 　　

　　古训有：莫因人废言。今有：因人废字。后人知之而不鉴之，不亦悲夫！